那木鱼也不大,砸着人也伤不了,对方笑嘻嘻转回头来就说:“哟,还是个烈性的蹄子,等会替爷爷搔搔身上的痒痒!”话音刚落,却只见云荣华已经抄起了条案上的蜡烛一手提着那经书点着了火。
进来的三角眼原本注意力在俩女子身上却也没怎么当回事,只两个弱女子不怕玩什么手段,想他兄弟几个在市井间横行,欺男霸女的事可没少干,最明白有两种人是好逗弄的。
那等子成日之乎者也的白面书生,面上瞧不起他们这样的人物,可偏偏除了会读书,不过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死物,空有张嘴,也骂不出粗鄙之言,粉墙狭巷里的粉头儿倒是最是喜欢这种人,偏生他们兄弟最看不上这种。
只不过逗弄这种人只是闲来无事的消遣罢了。
另外可就有趣了,就是那些个三贞九烈般的大户人家千金小姐太太,平日关了大门二门不迈的,就是出门也掩着帘子带着帷帽连个手都瞧不见,这些人你若寻着机会能逗她一逗,为这那点子名声,是死也不敢声张的,最是好欺负。
面前这两个花样般女子,便是这等子的人物,出生清白人家子女,最怕沾惹上他们这样游手好闲的,若是被外人瞧见跟这些人撕扯歪缠上,那可是丢了闺誉,少不得是连日后一辈子都毁了,故而说喊人必然是虚张声势,断然是不敢大喊。
很显然他猜对了,对方那小的,显然比较明白,把事闹大于己不利,可那得意不过一瞬,下一刻小姑娘做出的事大出意外。
他一时只注意到对方砸过来的木鱼,当时女子害怕之下蠢动,刚想再逗弄对方一下,可没想到他被那木鱼阻了下步子,对方居然把经书给点着了。
经书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可信佛的,随意点着了,却也极为出乎意料。
平巧就在云荣华身边,更是吓着了:“姑娘你干什么!”
云荣华却面沉如水,她在对方进来后惊慌之下,却很快恢复理智,心下电转,看装束,这些人短打褂子,披头凌乱,一脸的酒色财气,想必不知何处的帮闲散人,这样子的人再晃荡,也不会莫名其妙晃荡到这穷乡僻壤的山头上一个小小庵堂里来,未免太巧。
平巧要大喊之际,电光火石间她突然也想到了,平巧大喊之下无外乎结果,庵堂里被惊动了闹大了,这俩人赶走了事。可是人多口杂,在光天化日她们同俩个大男人拉扯,不成体统不说,看到的人一多,这话就不好听了。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女人是弱势的,即便错不在她们身上,那闲言碎语也绝对不会少,云荣华身份特殊,到底是官眷,这样在个庵堂里同外男有了牵扯不清的闲话,那就是拂了堂堂云老爷的脸面,到时候她不是在这庵堂里了却余生,那就是被嫁到远远的地方去自生自灭。
且不说那些后果,便是眼前,四人距离很近,一旦被对方痴缠上,拉拉扯扯,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后果,等平巧一喊把外头人惊动,只怕瞧着的摸样会更加不堪。
她绝不能让这几个人靠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