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辰逸愈发的捐狂,她小手紧紧的攥起,心里忐忑不安,因为她不知道离辰逸想要做什么。
笑声震破了空中漂浮的灰尘,离辰逸不羁的一挑眉梢:“念清歌,你是个妖精。”
他总是这么不正经,让念清歌不知怎样应对他接下来的话,挪了挪脚步,只好问:“王爷,不知我何时能够出去?”
他轻笑一声。
“着急了?”离辰逸漫不经心的问:“知道着急是好事,本王最烦不成气候的女子。”
念清歌嘴角一扬,那张黯淡的面容忽而被这抹浅笑掀起了一层波浪而变得熠熠生辉,让离辰逸不禁微微失神了片刻,她反问:“王爷又怎能保证罪妾就是那成气候的女子呢?”
“哈哈。”离辰逸爽朗大笑,愈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她,“因为你的身上有一味东西。”
“什……什么。”懵懂的念清歌声音低哑。
“毒药。”离辰逸魅惑的嗓音响起。
“王爷谬赞了。”念清歌忽而明白了。
“你倒是很喜欢我对你的赞许。”离辰逸道。
念清歌摸着自己冰凉的手指,阁窗外,仿佛看到绿光的萤火虫飘来飘去,收回视线,她情不自禁道:“我宁愿自己是一味毒药,毒死他,毒死害我的人。”
“好。”离辰逸的手心里击出一片掌声:“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味毒药,你来负责毒死他。”
醇厚的声音,邪魅的双眸让念清歌血液放空,不禁细细的琢磨起他:“王爷,你究竟为何要帮我?我若毒死了他,你难道不会找我拼命?”
“你猜呢?”扑朔迷离的话丢给念清歌,再想问些什么却被离辰逸犀利的眼神给止住了。
“我现在要做些什么?”念清歌问。
离辰逸径直行到门口,角落里有一个包袱,他将包袱打开,里面的衣裳顺着他的手心里滑落,他的长指挑起一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换上它。”
借着朦胧的月光,离辰逸指尖的宫服恍若仙雾的仙女裙,念清歌眸中闪过一抹惊愕,看了一眼离辰逸坚定的目光,她咬了咬唇,接过宫裙躲到了一个破烂的屏风后面换了下来。
离辰逸望着破碎屏风若隐若现的娇影,嘴角挑起了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
半晌,屏风下,一双纤细的脚露了出来。
她一袭淡白色的轻纱却多出了几分出尘的气质,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白嫩的香肩露在空气中,披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若隐若现的引人遐想连篇,裙裾上用五彩斑斓的花线勾勒着细致的花朵,那花朵奇特极了,念清歌从未见过,那花恍若翩翩飞舞在裙摆上,它只有四片花瓣儿,每一片花瓣儿是不同的颜色,分别是红、黄、蓝、白,仙气十足,令念清歌目不转睛:“王爷,这是什么花?”
离辰逸深邃的目光从念清歌美若天仙的面容上收回来,重新落到了裙裾上那朵朵仙炫的花儿上,薄薄的唇瓣伴着有些深意的话响起:“这是依米花。”
“依米花?”念清歌拧起疑惑的眉头:“那是什么花?我怎么从未见过?”
“恩。”离辰逸应道,邪魅的双眼落在她的美眸上:“将来,你会见到的。”
既然他都这般作答了,那,念清歌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也许,将来以后她真的能看到这花儿吧。
“你真美。”离辰逸微微失神,情不自禁的称赞道。
念清歌一窘:“王爷谬赞了。”话锋一转,问道:“不知罪妾现在应该如何?”
离辰逸英眉一簇,似乎对念清歌自称的这个‘罪妾’很不满,声音一沉:“以后不许在本王面前这样称呼自己。”
“那王爷喜欢罪妾怎样称呼自己?”念清歌淡淡一笑,反问。
离辰逸眉梢一挑,将话瓣儿丢给她:“你说呢?”
聪慧的她拂了拂身子:“清歌明白了。”
“哈哈……本王就喜欢既聪慧又听话的女子。”
离辰逸一如曾经来无影去无踪,只是丢下一句空空的话:“在这儿等本王的消息。”
……
是夜。
雄伟的宫廷在月光的照耀下如镶嵌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一双藏蓝色图腾靴子缓慢朝玄鸣殿走去,门口当值的德公公见来人,眼底一喜,颌首躬身:“奴才参见离王爷。”
“起来吧。”离辰逸依旧挂着那招牌笑容:“皇上可在?本王闲来无事来找他下棋。”
“在在在。”德公公被他的笑容感染了。
话说着,离辰逸深紫色的身影便大步朝玄鸣殿内迈去,带着不羁的声音响彻在殿内:“皇兄,是不是又在背着臣弟看哪家姑娘的小相了?”
嬉笑声让离漾抬头,见来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上前去迎:“三弟,你回来了,怎的没通知朕,朕好派人去接你。”
离辰逸大咧咧拍拍离漾:“臣弟如此英勇又怎会劳烦皇兄呢,看我,这不是安全到京了。”
“哈哈。”离漾眼底蕴着一抹赞赏,而后话题严肃起来:“臣弟,你此次前去私访,是否查出今年朕拨给潭县的万两黄金去了何处?”
宫人们被屏退,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离辰逸收起自己不羁的形象:“那批黄金让当地的县太爷王大成私吞了。”
听及,离漾浓眉一簇:“一个小小县太爷竟然也如此大的胆子。”
离辰逸点点头,道:“这个县太爷用了一个计谋将这些金银珠宝收入囊中的。”
“什么计谋?”离漾问。
“他雇了一群人假扮土匪,造成是土匪抢劫的假象,然后他又假模假样的去搜山,后来便对外称土匪带着金银珠宝连夜逃跑了,其实是他自己将这些珠宝藏了起来。”离辰逸一一道来。
离漾幽深的眸子眯起,猜测道:“他如此狂妄,莫非是背后有人撑腰?”
离辰逸一拍掌:“皇兄明智,据说他背后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但却无人知道是谁,臣弟想尽了各种办法可是却无从下口。”
离漾见他面有惭愧,拍了拍他的肩示以安慰:“三弟别这样,朕知道你尽力了,这件事你已经办的不错了,不但追回了那些金银,而且还挖出这么大的秘密,相信假以时日,狐狸的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一番话恍若拨开的漫漫云雾,让离辰逸深眸一亮:“多谢皇兄的谬赞和理解。”
离漾摆摆手:“跟朕还客气什么,来,陪朕下盘棋。”
视线触及不远处,檀木桌上摆着一个棋盘,离辰逸斗心大起:“皇兄,承让。”
二人围坐在棋盘间,离漾神情专注,修长的指尖夹着一颗白棋,最终,落下。
离辰逸一边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的捏着棋子看局势,当棋子落下后,他嘴角一勾,露出钦佩一笑:“皇兄果然睿智,臣弟都不知如何下手了。”
“哈哈。”离漾爽朗一笑:“臣弟谦虚了,别看你下棋时散漫偷懒,但在关键时刻还是能一举拿下的。”
离辰逸微微一愣:“皇兄的棋艺精湛,臣弟自愧不如。”
二人一来二去,离辰逸的棋子大多都被离漾吃的干净。
他轻叹了一口气:“又输了,皇兄,下次你要让我一颗子啊。”
离漾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没有多言。
离辰逸见他面容有些困倦,忽而想到什么:“皇兄,你也知道臣弟喜游山玩水,挖掘各个奇花异草,前些日子,臣弟发现了一味依米花,此花十分珍贵,神奇,能够安神,令人神清气爽,所以臣弟就自己做主用此花的花蕊制成了熏香特来奉送皇兄。”
“哦?”离漾诧异:“臣弟拿来给朕一看。”
离辰逸隐晦的嘴角一勾,将一个暗红色的实木盒子拿了出来,打开,一股子淡淡的奇异的香气从盒子内传来,离辰逸将花儿擎在他面前:“皇兄请过目。”
离漾一下子便被这奇异香气,仙雾奇特的依米花给吸引住了:“这花儿朕从未见过,甚是漂亮。”
离辰逸将熏香拿出来,径直走到熏炉前,点燃,扔进去,漫漫的香气漫漫挥发出来,离漾微闭双眸,享受之际,离辰逸忽然将他手中的依米花一同扔到了熏炉内。
离漾惊愕:“臣弟怎么将它燃了?”
“皇兄请谅解,只有这样,熏香才会挥发它最好的功效。”离辰逸慢慢解释。
“只是可惜了这朵花儿。”离漾叹气。
袅袅的烟雾散在殿内的上方,离辰逸微微眯起双眸,望着离漾英俊的侧颜,紧抿的嘴唇,可惜的神情,心底蕴着满意的情愫。
夜半时分。
二人饮酒对诗,好不愉快。
离辰逸别有深意却自然而然的给离漾灌酒,酒杯空空,淡淡的酒气和着沉醉的夜弥漫在他们之间。
离漾微敞领口,露出一片健硕的肌肤,手臂支在头上:“今晚甭回去了,朕让德公公给你寻个地方住。”
离辰逸醉酒后的俊脸通红,他眯着双眸,有些撑不住的趴在桌上,说话混混吞吞:“那臣弟先谢过皇兄了。”
离漾揉了揉额角:“散了,散了吧,朕有些头痛,要歇息了。”
在一旁候着的德公公将离辰逸扶起来,他歪歪倒倒的挂在德公公身上,舌头都打起结来:“皇……皇兄,臣弟……告退。”
离漾挥挥手。
……
晚风拂面,月光稀薄。
德公公被离辰逸重重的身子压的喘不过气来,满口的酒气呛的他直咳嗽:“王爷,您今天喝的有点多。”
离辰逸邪魅一笑:“哈哈,本王今天高兴。”
“是啊,皇上也高兴。”德公公喘了一口气,道。
踉踉跄跄的将离辰逸扶到了一个雅致的清殿内,德公公拂了拂身子告退了。
烛起,烛灭。
离辰逸将软榻上纱幔缓缓撩下,黑暗中,他那双黑曜的眸子陡然睁开,全无醉意,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
杂草丛生。
白嬷嬷出奇的早已睡下,念清歌望着树丛上扑腾的鸟儿们,心中生出了一股子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