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便被迫营业,那老爷子开车带我们来到了城郊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位置不算是很偏僻,但确实不好找。
在城市的边缘,但是这户人的庭院面积却十分大。院子里种着许多树,虽说现在是秋天但是树上的叶子还没有完全掉光。在那院子中央搭着一个黑鹏,黑鹏上挂着一张那胖子的黑白相片。
这胖子满脸的横肉,面相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听那老爷子说,这户人家起先是在村里头住着的,后来村子被拆,分了不少拆迁款就买下了这块地。不过显然这胖子的眼光不错,因为这块地马上也要动迁了。
胖子今年已经34岁了,但是依旧没有成家,家里也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母亲,看那老母亲的面相今年也有六十多岁了吧。今天便已经是那胖子停尸的第二天了,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过了今晚等到明天天亮就可以下葬了。
胖子属于横死的所以没什么人愿意给他守灵,在加上他也没有什么清楚,让这老太太守灵显然也不符合规矩所以便只能请我们来帮忙了。老太太把所有的一切都交待好以后便回屋了,院子里便只剩下我们三个了。
那胖子属于横死的,所以在守夜之前老爷子便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他在那黑棚里忙碌着,而我和龙龙便躲在外面抽烟。
“龙龙,跟你二叔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你二舅叫什么呢?”
龙龙猛吸了一口,说道“二舅姓程,叫程育田。”
“跟你一个姓?”
程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从出生就没有父亲,从小到大就一直送我妈和我姥姥把我拉扯大的,所以的也就跟着母亲姓了。”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还想要再问些什么,但是看着程龙脸色有些难堪也就没有在问。抽完了烟,我和程龙便钻进了黑棚里。
棚里的棺材依旧是一口黑漆的棺材,棺盖并没有合上,所以站在旁边便能看到胖子那张扭曲的脸。胖子双目紧闭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棺材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尸体渐渐腐化变质的味道。
这股味道闻起来并不刺鼻,我默默地吞了吞口水,扭头看着身边的程老爷子。这程老爷子此时手里拿着一捆供香,插满了这黑棚的四角,而后又在那黑棺的周围撒了不少纸钱。
我扭头看着身边的龙龙,问道“你二舅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龙龙摇了摇头,笑道“我二舅可是这附近有名的阴阳先生,他老人家可是有本事过阴的,而且同地府冥官之间也有联系。”
“那他儿子呢?那天晚上我可在面馆碰到他了,是他带走了那胖子的魂魄。”
龙龙听罢摇了摇头,笑道“他是冥界的拘魂使者,在他手里有一本账,那账上出现了谁的名字他便负责将那人的魂魄收集。对了,二舅家院里的那口黑棺你看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
“这口黑棺就是通往冥界的渠道之一,每到月中的时候他便会带着那些亡魂踏进那黑棺里给下面交差。”
我抬头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程老爷子,而后笑道“那勾魂不是黑白无常的事儿嘛,怎么……”
“嗨,这阳世间的人口得有多少,几乎每秒钟都有人生死,光靠黑白无常怎么能够呢。”
“你的意思是说,向他这种职业的人有很多咯?”
龙龙点了点头,说道“整个城市都被细致的分开了,有城隍的地方归城隍管,有土地的地方归土地管,如果没有城隍也没有土地的地方便是有他们这些拘魂使者负责。”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那向他们这些拘魂使者都归谁管辖啊?”
“都统归黑白无常管辖,不过这拘魂的使者也有上万人每个城市都有,所以黑白无常也并没有谁亲眼见过。”
听到这儿我便不由得感叹,看来在地府当差也不容易啊。老爷子忙乎完了,便也坐在了我们身边,他看了看坐在我身边的程龙,笑道“最近怎么头都不理了,是不是又没钱了?”
程龙摸了摸他头上的“发蜡”笑道“有钱有钱,只是整天都不出门,我也就懒得管他了。”
程老爷子点了点头,而后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副扑克,冲我问道“你会斗地主吗?”
“我……我会是会只不过这……”
老爷子摆了摆手,笑道“不要紧不要紧,他的魂魄还在家里呢。”
说话间,程龙便从旁边搬来了一张桌子,我们三个便围坐在那桌子旁边开始斗地主。不得不说,这牌桌上的程老爷子简直就是个老顽童,和平常做事的时候比简直判若两人。而且老爷子打斗地主的水平很高,基本上抢地主都没输过。
很快两个小时便过去了,此时正是凌晨一点,老爷子突然起身准备去上厕所,只留下我和程龙两个人为坐在桌子旁聊天。程龙一边转着手里的纸牌,一边鄙夷地看着我,说道“你小子这玩牌的手艺还得再好好练练。”
我耸了耸肩膀,笑道“没怎么玩过,能打发打发时间吧。”
程龙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皱紧了眉头。
“老崔,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我揉了揉鼻子,笑道“没有啊……就是那胖子尸体的味道啊?”
程龙摇了摇头,说道“不对,这味道……不对。”
就在程龙说话的期间,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我望着他的脸突然变换颜色心里便有些害怕,轻声问道“龙龙……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则缓缓地把手指往嘴前一伸,说道“别说话……快点跟着我走。”
我盯着他的双眼,发现他并不是在看我,而更像是在看着我身后的东西。我站起身来,缓缓地朝后望去,却陡然间看到那胖子不知何时竟然直挺挺地从那棺材里坐了起来。
那一刻他本来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两只的白色眼球在死死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