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黑影摇了摇头,笑道“你放眼望去这四周都是绿树成荫只有这座山上荒无人烟,不仅如此连草木都没有。”
我指着不远处的颗漆黑的槐树,说道“这不是大树吗?怎么会没有树呢?”
黑影扭头冲我瞅了一眼,笑道“你看看你,现在道行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怎么还会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
“假象?”
车子停下以后,迎面便是一条蜿蜒的小路。这小路弯弯曲曲慢慢地朝山上延伸,道路两旁树木林立野草遍地。
这照例说应该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色,但此时由于这些树木的颜色实在太过沉重了。深黑色根本没有任何生机可言,相反的却显得异常的诡异。
“你说让我透过现象看本质?你是说这后面……还有一副景象?”
黑影微微地点了点头,而后他抬手一挥,一股黑烟便直接钻进了我的眼睛里。随着一股淡淡地酸楚之感传来,而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所见之地可谓是一片荒凉。
周围根本没有任何的树木活着是花草,满目疮痍,饿殍满地,尸骨血肉在鼠蚁啃食着。那些所谓的大树都不过是一些烟雾制作的幻想罢了,而这所有幻象的根源便是那些饿殍的怨念。
鸦人站在山脚,望着山上的高塔说道“老大就在那上面,如果你们有本事的话就上去吧。”
“你什么意思?你不上去吗?”
那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再上去了,我听说之前有两个鸦人被你们送到了下面……我……我也想要解脱。”
黑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的道行可在他们之上啊,你就这么下去报道的话可惜了呀。”
那鸦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就这样人人鬼不鬼的还有什么意思,我已经受够了,哪怕要在地狱受刑我也不愿意在这样沉沦下去了。”
黑影深深地吸了口气。
“既然你这样了那我就成全你,不过像你这样能想得如此通透的鸦人可不多啊,甘愿放弃自己的能力……”
“嗨,其实大家都不愿意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不按照老大的方法去做的话,我们将生不如死。”
黑影微微地点了点头,而后便轻轻一挥手将胳膊摁在了那鸦人的脑袋上。
那鸦人浑身上下的气便跟随着黑影的手慢慢地消散,而后黑影便又拿斩鬼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圈。那待鸦人身上的黑雾散尽之后,他便缓缓地站在了那个圈的边缘。
“这山下外人不好上山。”
他此时的面如死灰,好似经过生死大劫似的。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我们这些鸦人之前都是被他的乌鸦给活活吃掉了心肝,而后将魂魄炼化而成的。我们魂魄当年在炼化池里经过了烈火焚烧极寒极冷的折磨,那些遭受不了折磨而提前崩溃的便会被老大扔在山上。
他们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思维,只会依靠本能在活动。他们会根据自己记忆深处那件最痛苦的事情来制造幻境,而幻境的入口便是你面前所见到的那一颗颗的大树。
“那……那我们要怎么上山?”
“这整座山都被他们所包围了,所以不管从那条路上山都会遭遇到他们。”
我皱紧了眉头,站在这山脚下放眼望去可是一眼看不到山顶的,这漫山遍野都是这些孤魂野鬼,这鸦人得杀了多少人才会有这般景象。
“死在他手里的早已经不计其数,从我变成这幅德行以后,经我手害死的就已经有两百人了。这可是足足两百人啊,而且我只是他数百手下的其中一个罢了。”
黑影微微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你推荐我们从哪里上山?”
那鸦人拿手指着我们面前的这条上山路,说道“就这条路吧,我之所以带你们到这儿来,就是因为这条路是距离那高塔最近的。”
“得走大概多长时间?”
“差不多得半个小时吧,不过这半个小时我算得只是路上的时间,还没有算这一路上的那些孤魂野鬼。”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也该上路了,而你也应该上路了。”
那鸦人笑了笑而后便直接跳进了那黑色的漩涡之中,而后黑影拔起了插在地上斩鬼剑。手握着斩鬼剑缓缓地朝山上走去,而我则选择静静地跟在身后。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朝山上走去,这一路上我和黑影可谓是披荆斩棘,虽说这些孤魂野鬼比较难缠但是相较于黄泉路上的游魂来说,他们这些便显得有些小儿科了。
我们所有遇到的魔核都可以轻松地破除,可即便如此我们到达山顶上的时候依旧用了足足一个小时。
此时这高塔就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位置上,而通过我的视角可以发现,眼前那些虚无缥缈的草木大树都已经消散不见了。
这里只剩下光秃秃的土地,眼前的荒凉让我不又得想起了地府。
“这家伙还挺爱干净的,家门口可没有任何的饿殍啊。”
黑影微微地点了点头,笑道“那鸦人就在山上,他既然能控制着满山遍野的一草一木,那想必我们刚才所说的话他一定已经知晓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监控啊?”
“监控?”
黑影微微地点了点头,而后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头。他在手里轻轻地一颠,而后猛然间转身朝一颗树上扔去。
而就在那块石头扔出手去的那一瞬间,本来什么都没有的树杈子上,竟然落下了一只幽蓝色的乌鸦。
这只乌鸦在落下来的一瞬间便化作一阵黑雾消失了,而就在那黑鸦消失的地方,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位鸦人。
“尔等擅闯禁地……杀无赦。”
说罢,那鸦人的双臂一阵,一对黑羽翅膀便瞬间展开。而就在那对翅膀展开的瞬间,一股黑雾凝结着数白只幽蓝色的乌鸦从他的双翅之间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