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不管那人说些什么,总之秦欢开口就是一顿臭骂。
而借着秦欢的“嘴遁”,来到围墙外的吴小倩,也终于找到了如木乃伊一般的吴涯。
“涯涯,别乱动……”
屏气凝神,指尖掐诀。
随即一个仅有棒球大小,但其中却蕴含着极寒之气的气团逐渐在指尖汇聚而成。
翻手,推向麻绳。
可谁曾想两者刚刚接触的一瞬间,气团却彻底碎裂并化为虚无。
“怎么可能?难道这个法器是……”
“若立誓追随本尊,此仙器即可赠与你,如何?”
声音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次不仅在耳边响起,同时那人也终于显露出了身影,就在吴涯的身旁。
银质面具,一身黑袍。
而牵着那根麻绳的手掌,却是如绘画所用的钛白颜料一般,透着不自然的惨白。
“哪里跑!”
就在吴小倩不知所措之时,原本还身处工地内的秦欢却瞬间闪现而出。
一声叫骂,挥起手中的七孔剑跃身直击。
黑袍扬起,以作抵挡。
看似以卵击石,但却偏偏如击中坚石一般。
“砰!”
嘭响传来,火星四溅。
但不知为何,只见他硬抗了秦欢一剑之后,却瞬间后撤了十几米。
就连那根捆着吴涯的麻绳,竟然也都脱手而出。
“你怎么能……”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轻易破得了我的法阵。”
“看来,你就是天耀口中的接班人?”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你转告天耀,大圣山之耻,我韩驭天永远铭记于心,有朝一日,本尊必血洗仙妖客栈!”
说着,这名自称韩驭天的男子竟然再次后撤。
仅仅眨眼之间,他便消失在了金水山的密林之中。
而面对韩驭天的离开,刚刚还在嚣着的秦欢却并没有追击。
甚至就连身边的吴小倩,也被他挡在了身后。
“客栈你妹,你丫老糊涂了吧。”
“有本事别跑,还有朝一日,你除了会点法阵之外,还会什么?”
“你爷爷我还……”
……
十几分钟过去,在确定韩驭天真的已经离开之后,早已经词穷的秦欢终于不再叫骂。
“哎,终于走了。”
一声叹息,只见秦欢脚下一软。
不偏不倚,正好压在了始终未能脱身的吴涯身上。
“本来挺容易个事,偏偏又闹出个幺蛾子,看来这次亏大了,早知道怎么也得要个千八百才行。”
“喂,别乱动,先让我躺一会。”
“小倩,这是灵源丹,吃了赶紧过来休息一下。”
“这肉垫挺舒服的……”
长舒一口气,似乎刚刚的战斗让秦欢很是疲惫。
但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或许是的。
因为从秦欢钻入那些坑洞开始,他此行的对手就已不再是那些白蚁,而是十数个连环相扣的各种法阵。
如果不是秦欢拥有“破幻之瞳”。
相信就算是专攻法阵的大罗金仙来了,恐怕也休想在这些法阵中全身而退。
累,当然累。
但相比肉身上的疲惫,秦欢却更加担心韩驭天的出现,会打破仙妖两族已经坚守了近三千年的平衡。
因为正是两族的平衡,这才造就了三界的和平。
即便平衡也等同于制约与掣肘,会限制各门派与洞府的发展。
但经过上次仙妖大战之后,无论是仙门的领袖三宗七绝,还是妖族至尊的五府十二洞。
其实都很清楚只有在和平环境下,他们才有机会寻求超越往世轮回的天界。
毫无疑问,和平来之不易。
但和平真的存在吗?
当然,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至于暗地里的摩擦,别说是仙妖两族,就是同宗同族之间,又何尝没有芥蒂与私心?
而曾经的秦欢,恰恰就是摩擦与芥蒂私心的牺牲品。
就像胡晓曼那时所言,秦欢的“破幻之瞳”不仅是无数仙妖梦寐以求的天赋异术,而且在稀有程度上,也丝毫不亚于吴涯的“上古血灵”。
甚至在某些情况下,“破幻之瞳”对于仙妖两族的魅力,更是强上许多。
因为“上古血灵”所炼化的“血凝珠”虽然有助于仙妖渡劫,但即便没能度过雷劫,那么最终也无非是受伤而已。
可反观秦欢的“破幻之瞳”。
正如这四字之名一样,拥有者能够看破一切法阵幻术。
法阵,以灵力加持周遭,这才有了“仙门奇阵阵八方”。
幻术,以灵力幻化万千,所以会有“妖邪幻媚媚九州”。
相信如果不是天耀星君即时出手,辗转于各方势力十几年的秦欢,又岂能有命活到现在?
可谁曾想就在还剩最后这几十年任期的时候,却偏偏让秦欢遇到了与他当年身份极其相似的吴涯。
更加没想到第一次带吴涯处理三界的纷争,就遇到了韩驭天这种千年未见的大能之人。
先有不谙三界,但却拥有奇怪禁制的吴涯。
后有活在山脉地穴,但却扬言血洗仙妖客栈的韩驭天。
先不说如何解决这两个人,单单是调查他们身后的资料背景,恐怕就足以让秦欢焦头烂额了。
……
早晨七点刚过,鸿蒙山中的雾气还未完全消散。
坐在发往市区的首班公交车中,回忆着前几天在金水山发生的种种,吴涯心里不禁一阵郁闷。
尤其是那根明明是自己“缴获”,但却被秦欢据为己有的“束仙藤”之后,吴涯更是有些窝火。
那可是仙宝级法器,即便只是下等仙器,但也比那个“乾坤饭盒”高了整整一个品阶,二者绝不可同日而语。
“该死的秦欢,竟然用半瓶灵源丹就换了老子的仙器,还美其名曰说我赚了,赚你妹啊……”
“再说了,小倩不过就是暂时借宿一下,住的还是乔英她们的员工宿舍,竟然恬不知耻的要扣我工资。”
“早知道老子就应该……”
郁闷之余,各种暗骂。
相信要不是车窗外的一阵吵闹声,吴涯还不知道要骂秦欢到什么时候呢。
寻着声音转头望去,只见刚从出租车下来的三男一女,此时正用言语奚落着一名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小胖子。
“呦,这不是宝宝吗?”
“我说这段时间怎么没看到你,原来偷偷摸摸跑这来了。”
“你这该不会就睡这里吧,是不是没钱了?”
“要不要哥几个赏你点路费?多了没有,肯定够你一路啃馒头回去的。”
“真不知道奶奶为什么要收留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咱们黄陂崖好歹也是灵山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