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塞尔之母？”高文重复这个单词几遍。
他感觉这个逼格好高，毕竟能冠以‘母亲’名号的老人，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这个阿卡塞尔上一代君主授予的称号。”瑞雯嘴角微微一笑，缓慢解释道，“虽然平时我们都很害奥利安娜夫人，她对我们也非常严厉，但私下里，我们所有人都非常敬佩奥利安娜夫人的。”
教会君主的位置，向来都是世袭制的。上一代的君主，也就是瑞雯的父亲。
不过听她的口吻，好像跟自己的父亲关系不怎么好。
可高文转念一想好像确实如此，有哪个私生子女会喜欢生下自己的父母呢？
“据说奥利安娜夫人从出生就是拥有非常强大的灵感，才年仅8岁就能开启灵视窥探未来……十八岁正式加入职业者队伍，并在这个岗位上为了阿卡塞尔的治安勤勤恳恳工作了将近五十年，多次拯救阿卡塞尔的命运，被上一任阿卡塞尔君主授予‘阿卡塞尔之母’的称号。以此纪念她对于这座城市的奉献。”
尽管瑞雯简单讲述了奥利安娜的一生，可他还是从这么简谱的语言中听出来奥利安娜夫人传奇的一生。
心里之前因其他人的玩笑而产生的恐惧，荡然无存，只有无比的尊敬。
将一生都奉献在这个岗位上的老人，如果有一丝怜悯，都是对她过去的不尊重。
说完瑞雯来到一楼，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我带你去见奥利安娜夫人吧，她的耐性可不是太好。”
“你事先通知奥利安娜夫人了？”高文疑惑，不知道瑞雯着急什么。
“你的脑子是鱼肉做的吗？我之前不是说过，奥利安娜夫人的灵视可是能看到未来的。”瑞雯提醒道，“这种小事情，她当然能看到，而且不止一两次……你少啰嗦了，快点走吧！”
瑞雯拽着高文的手走在前面，一路将他领到武器库。
武器库内充斥着各种味道：肉桂、豆角、红胡椒、白胡椒、黑胡椒、杏仁奶和洋葱、丁香以及更稀罕的高文喊不出名字的香料。房间侧面的窗户仅有的光线渗入，照亮房间中央长桌上的水晶球，反射出阴暗的绿光，高文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意沿着脊椎上爬，直冲脑袋。
这哪里是武器库啊，不如说更像是邪恶女巫的帐篷。高文心里腹诽道。
瑞雯倒是早就对房间内的景象司空见惯，她把高文领到房间中央长桌钱那位的干枯老人面前。
“我很荣幸地向你介绍，我们小队的奥利安娜夫人——她的笑容是我们永远的慰藉。”瑞雯隆重解释道。
平日里的不良风气倒是一扫而空，露出非常严肃的表情。
不过高文敏锐注意到她的小腿因害怕而开始颤抖。
老妇人身上也散发着各种香料混合味道，有些刺鼻，高文感觉眼前的老人好瘦小，完全不令人害怕，甚至容易让人心生怜悯。
“吻我，孩子，”奥利安娜夫人边说，边用满是皱纹的手拉住他的手腕，“你真好心，肯来见我这位蠢母鸡。”
高文按照瑞雯事先提醒的礼仪，恭敬地吻了老妇人的面颊：“不，这是我的荣幸夫人。”
“我曾在梦中见过你。”奥利安娜夫人说，她的嗓音洪亮而有力，完全不像是个已经68岁的老人，“你确实非常出色，也非常年轻。可不像我们的队长，整整十年，连‘开位’都考不上，简直就是雷恩哈特家的耻辱！”
“开位？”瑞雯惊呼，“我那是怕别人自卑，没去考而已，下次考核我一定能通过开位的。”
“你这话都说了十年了，我都快听厌了。你自己说说看吧，你考了十年那一次考核不是惨败而归的。真不知道你那个愚蠢的父亲是怎么教导你的！”
“爱德华大人把我教育地很好，非常好。”瑞雯毫不犹豫地回答。可是声调明显上调，总感觉富有深意。
奥利安娜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要你祖母就好了，这样我就能拿着大木勺子敲他，把这种思量敲进他那颗榆木脑袋里。”
“夫人！”瑞雯申诉。不过高文注意到她脸上并没有愤怒，相反她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高兴奥利安娜夫人能将炮火转移到自己父亲身上。
是因为父女关系恶劣吗？高文心想。
“闭嘴，瑞雯，少来这种语气。我又没说你，我只是责备你父亲，前任阿卡塞尔君主，痴呆的君主。”
“夫人。”瑞文笑道，“注意下言辞，不然高文会以为你是个怪人。”
“他会以为我是一群智慧的人，不管怎么说，至少我们职业者当中有一个吧。”
奥利安娜夫人看向高文的方向，
“那是亵渎神明，我警告过他的，凡人无法直视神明的身躯，无法倾听神明的低语，他怎么胆敢窃取神明的东西呢？呵呵，当时他告诉我：‘难道您对神明的力量不感兴趣吗？’我却神明完全没有兴趣，毕竟神明早就离开这个世界，只留下它们力量的残余，也没有人胆敢对神明抱有异样的幻想，除非碰上我们的（前任）君主，看到自己可能凭借神明的力量登上魔法巅峰的前景让他自我膨胀，就像个……这么称呼来着？瑞雯，就是那种产自南大陆盛夏群岛、一碰就膨胀十倍的怪鱼叫什么名字？”
“他们叫充气鱼，夫人。”瑞雯差点笑出了声。
“他就是这种鱼，就是因为他，阿卡塞尔的局势才会变成这样。但事已至此，也无法改变事实。你对此怎么看？高文？”奥利安娜问道。
虽然高文不太理解两人在说些什么，不过他还是能从这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些信息，前任君主爱德华雷恩哈特曾经亵渎过神明。
不过面对奥利安娜夫人的提问，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瑞雯，希望能从她这里寻得帮助，可她却是耸耸肩表示无奈。
奥利安娜那副咄咄逼人的说话态度，弄得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条充气鱼。
不过奥利安娜夫人也察觉到他的窘迫，又马上接话道：
“要吃点奶油蛋糕吗？”
“这是我的最爱。”高文顺势接话。
“当然，这些我都看到了。”奥利安娜夫人宣布，她又看向瑞雯，“孩子你帮我们那点吃的吧，让高文陪我坐坐。”
正如瑞雯之前说的，尽管她是职业者小队的队长，可在德高望重的奥利安娜夫人面前，她只不过是一名年仅十八岁的孩子。
“好的，夫人。”瑞雯背对奥利安娜夫人，向高文咧嘴表明她此刻的心情，随后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快步离开武器库，随手带带上门。
伴随着武器库大门关闭，高文感觉到房间内有股寒意涌上脊背，在见识到奥利安娜夫人后，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汉娜和瑞雯在提到她后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这位老妇人是真的能很会骂人，而且还很热衷于骂人，甚至你还不能骂回去。
现在，要独自面对奥利安娜夫人，他感觉亚历山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