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高文没有急着去找那件破釜酒吧,而是先去学校那里上了几天课。
工作邀请虽然不错,但还有缓和的时间,而在学校里的学习时间,他更不像错过。
前世已经错过一次,现在就不想再错过了。
只是这几天,他没见到尤娜请假,不在学校。
这倒是让他的校园生活,冷清了不少。
6月29日,周六,
解决好午饭,他用梳子整理好头发,换上最体面的衣服,清洗干净,然后一袭正装出门,就像是去参加面试。
第一印象很重要。
虽然位置有点远,高文还是花钱乘坐公交车来到德霍尔街。
德霍尔街市阿卡塞尔的中心街道,也是奥顿王国内有名的购物街区。
一走到街上,高文就感到一阵不适。
人群行走在石板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油腻的炸薯条味,还有阿卡塞尔象征之一双层巴士拍出来的尾气。身着防水上衣的绅士、围着披肩的女士、大声嚷嚷的孩子们,都在各走各的路。
人实在太多了。
据说阿卡塞尔的人口约有1000万,但对高文而言,人数只要超过一百就已经没有概念了。
虽然前世作为大吃货国人,对于密集的人口还是有些许经验,但那种超出想象的数字只会让自己感到沉重……
非要说的话,这里跟目的墓地太像了。
两侧林立着灰色或棕色的建筑,不知为何,让他联想到墓碑。
他摇了摇头,将自己不必要的感伤从脑中甩掉。
沿着德霍尔街走到尽头,便是德雷格街。
“破釜酒吧……德霍尔街和德雷格街之间?”
高文停下脚步,两条街道之间的拐角,完全没有所谓的‘破釜酒吧’,相反只有一道用红砖砌成的墙壁。
他感到疑惑,于是四处找路人打听,还跑到附近的店面里询问,可他们都说从没听说过‘破釜酒吧’这个地方的名字。
一定是瑞雯记错了地址,实际上破釜酒吧根本就不在德霍尔街和德雷格街之间,也许是在其他街区……看她那一片不靠谱的模样,弄错事情好像也是常事。
“完了,我到底该去哪里找那该死的破釜酒吧呀!”高文在人群中有些抓狂。
无论那周薪300磅的工作有多么不错,可他现在确实连接头地点都没有找到,可惜上次他没有问瑞雯电话,不然他现在还有机会打电话询问情况,而不是在这面墙前面干等。
“让一下让一下,别挡着门口。”
一个壮汉从身后将他推开,然后朝着面前的红墙走去。
高文刚要提醒他时,那个壮汉竟然不见了。
不,
更确切来说,是壮汉穿过了那面墙。
“这墙,该不会是……”
高文心里有点预料,刚想往前走时,又顿了顿,左右张望一下,确认周围没人会注意到自己穿墙消失而惊叫后,他才坦然朝着眼前那面墙走去。
然后,他就穿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酒吧大门。
他没有急着进入酒吧,而是好奇的转身望向来的地方,却发现身后有一面半透明的帷幕,帷幕外面便是德霍尔街区的高楼大厦的光景,还有往来的行人。
他重又靠近帷幕,不过这次没有走出去,只是将手放在帷幕上,感受着上面的魔法力量。
“果然是比较精明的结界,”高文判断道,“只有拥有魔法资质的人才能看到帷幕后面的酒吧,而那些普通人只能见到一个很普通的红墙。即便普通人真撞过来,也会被结界挡在外面,还会误以为是墙的作用。”
“如果我第一时间打开灵视,就能发现这道结界了。”
高文为自己的失误进行总结,从生活中的小事总结自己的过失,这是卢娜交给他的方法,也是最容易提升魔法的方法。当然,也是最难的方法。
推开大门,铃声响起,空调冷气夹杂着酒香味扑面而来,还伴随着喧闹声。
现在快临近中午,大部分酒吧这时候还是关门的状态,不过这里已经有不少客人,他们拿着酒杯,围在吧台前,讨论着昨天某个球队的比赛。
酒吧的装修颇有些古老,甚至可以说是一两百年前的风味,一点现代味道都没有。
高文联想起瑞雯说过的话,很多魔法师为了钻研魔道,对于现代社会都知之甚少,甚至连电子产品都不会使用……不过很明显,能穿过结界到这里的人,都是魔法师没错。
高文的进入,并没有打断酒客们的喧闹声,甚至对于酒吧而言,有新客人进来,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他绕开酒客,来到吧台边缘。
“新面孔?”女酒保边擦拭酒杯边瞅了他一眼,“你应该没成年吧……这里不给未成年人卖酒。”
“我来找汉娜小姐。”高文直截了当说道。
女酒保脸色一变,将手中的还未擦拭干净的酒杯放下,抬头正式眼前的少年,沉声道:“我就是汉娜,找我什么事?”
“汉娜小姐,我想委托十字军做任务。”高文按照瑞雯的吩咐回答道。
“十字军?你以为十字军东征呢?现在是教会的天下。”一名酒客插话笑道。
汉娜沉默了几秒钟道:“谁告诉你的?”
“瑞雯·雷恩哈特”高文如实回答。
汉娜顿时呵呵发笑:“我明白了,其实……十字军还是存在的,只是换了形式,换了个更接近现代社会的存在方式,你……”
“汉娜!黑松酒!再——再来一打!”
一位壮汉打断汉娜的话,他趴在吧台上,喘着粗气,把酒一杯一杯地往自己嘴巴里送。
见到壮汉,汉娜脸色一沉。“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就毫不客气地把两大杯黑松酒端上来,发出咚的声响,杯中的酒水洒开大半:
“看在你父亲的份上,这是最后两杯!给你三十秒喝完,然后赶紧给我滚出去!你坐在这里每多一小时,我酒吧,不,整条街区的生意都会下降一成!”
“不长眼的小妞!”
壮汉咬着牙,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汉娜的手,隔着吧台把她拖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吼道:“我说了!一打黑松酒!”
这家伙是喝高了,高文心想。
他正思考要不要出手帮助的时候,周围的喧闹声不知从何时起消失了,
整个酒吧静了下来。
在壮汉拉住汉娜手的时候,酒客们就露出一副看客的表情。
而当事人汉娜,也是一脸玩味地盯着闹事的壮汉。
壮汉为自己弄出来的气氛,沾沾自喜地露出微笑,他将目光转移到汉娜身上,
顿时,他酒醒了。
刚刚不顾一切的快意,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畏惧和颤抖。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汉娜,那个,我不是……”
话未说完,
他抓着汉娜的手,被后者用力一拉,一转,
只听见响亮、清脆的咔啦声,壮汉的手臂瞬间被汉娜弄脱臼。
“啊!”
壮汉痛叫出声,痛得摔倒在地上,捂着受伤的手臂。
汉娜没有过多理会参加的壮汉,只是甩下一叠钱后,吩咐其他喊道:“这是医药费。”
接着,汉娜就来到一脸呆滞的高文面前道:“刚才解决了点琐事,跟我来吧。”
说完,便卸下围裙走出吧台,朝着酒吧后门走去。
高文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惨叫的壮汉,对比着自己与他之间的肌肉差距,
不寒而栗,乖乖跟在汉娜身后,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