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钢管掉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来时,林渐看清楚了来人。
“快走!”何问不顾刚才弄伤的手护着林渐跑出了工厂。
“你的手……”钢管被大火烧的滚烫,何问来不及拉开林渐,只得用手将它推开,手也紧紧贴在了钢管上,被烧出的伤口触目惊心。
“没事,你没受伤吧?”说完抬起她的手臂,又看看额头上,到处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之后才肯罢休。
“小毓他们还没出来……”林渐担忧着,却没注意不知何时,绑着自己和棠棠的绳子松开了,“棠棠!”
刚刚才跑出大门的苏毓听见林渐的惊呼,才发现苏晓棠被困在了不远处的大火内,心中一紧,转头又往火场里跑去。
“棠棠,你待在那别动,妈妈这就过来了!”苏毓试探的往里走去。
“妈咪,我……我害怕……”
“妈妈这就过来了,”说完,慢慢走到苏晓棠面前,到处都是滚滚浓烟和烧得滚烫的金属,苏毓慢慢抱起苏晓棠,快速又不失警惕的走向门口。
顾寒川站在门口,等到苏毓将苏晓棠递到他手上以后,他转身将苏晓棠送了出去。
以为苏毓就在身后跟着出来了,结果没有见到人,他慌忙的朝里走去。
“苏薏,快出来!再待下去,你不想活了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苏薏不见半分慌张,那样子仿佛她处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一样。
“苏云宁!有什么是出来不能解决的!快出来!”苏毓在她不注意间慢慢走到她身后。
“小心!”顾寒川失声喊道。
苏毓这才注意到一根小臂粗的钢管直直的倒下,正欲砸到苏薏,苏毓也不顾了,冲了上去。
顾寒川刚冲到她面前,就看到她倒在了血泊中,苏薏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苏毓为她挡下了危险。
警察带走了苏薏,苏薏临走时像是释怀一般地笑了笑,看了看车外的蓝天,她从未感觉到如此轻松过。
“妈咪……怎么了……”苏晓棠哭了起来,但想起苏毓的话,又擦掉了眼泪,抽泣着问着林渐。
“妈咪……她没事,只是刚刚累了,想休息一会,棠棠也先睡会,等会妈咪醒了,干妈就叫醒你,好不好?”
苏晓棠也是困的不行,再加上受了惊吓,没一会就睡了。
找了人看着苏晓棠之后,何问也被医生叫走,包扎了伤口。
苏毓还在做手术,虽然没有多少外伤,但是脑部的伤口是致命的,顾寒川一刻都没有放下戒备,刚刚林渐过来时,他猩红的双眼着实把林渐吓了一跳。
“叮咚”抢救室的灯在长达几个小时的手术以后响了,苏毓被推了出来,脑袋上缠着纱布,脸色惨白。
“医生,病人……她怎么样?”顾寒川有些激动的抓着医生说道。
“家属先别激动,病人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由于剧烈撞击对病人脑部有巨大的伤害,目前初步检测,是形成了一个血块压到了病人的脑部神经。”
“那她……会有什么后遗症?这个可以治吗?”林渐有些慌张,如果说苏毓有什么事,她谁也没有办法交代,不光是棠棠还有苏毓自己。
“嗯……这个还要等病人醒了之后再做检查,至于消除血块,只能看病人自己,或者,等病人身体状况都恢复好了以后,你们家属可以带病人去看一些有先进技术的医院,还有,等病人醒了以后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定先通知医生不要给病人过多刺激,病人现在很虚弱。”医生把方方面面都嘱咐完以后,才放心的让他们去病房照看苏毓。
“顾寒川,你先回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处理一下伤口,有我们在这里看着小毓,你……”
“不用。”不等林渐说完,顾寒川冷冷的回了她两个字,说罢,又继续看着苏毓,生怕自己错过苏毓醒来的一点点征兆。
“林渐。你出来一下。”何问处理好伤口以后,找到站在病房里的林渐说道。
林渐刚好也想问问他有没有事,走了出去。
“分手吧。”何问眼里不见一点情绪,冷漠的样子和她刚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啊……”林渐虽然有些不敢置信,心中微微一滞,垂下的眼睫颤了颤,“好。”
转身的那一刻,林渐心骤然疼了起来,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自己这是动心了,可是终究不能在一起的人,她一开始为什么要抱以希望呢?
何问伸出了手,却终究还是放了下来,当初答应过你不伤害你的……抱歉,是我食言了。
几天后,苏毓醒了。
林渐像往常一样拿着吃的过来,刚走进病房,就看见顾寒川像疯了一样冲出了病房,走廊里回荡着他失态的喊声:“医生!”
林渐心中一沉,走进了病房,苏毓好好的坐在病床上,正准备下床。
“小毓,你醒啦?先别下来,等医生给你做完检查再说。”林渐喜出望外,这几天,她一直照顾着苏晓棠,眼看就要瞒不住了,终于等到苏毓醒了。
苏毓抬起头,黑发披在肩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林渐,“你……在叫我吗?”
林渐有些激动的声音一颤,手上刚从袋子里拿出的东西掉在了地上,苏毓失忆了!
“你没事吧?”苏毓看到她的动作,脑子里明明有些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随后,林渐若无其事的捡起东西,冲着她笑着说道:“你先回床上躺着,没事,等医生检查了就知道了。”
“这可能就是后遗症了,失忆。”医生敲了实锤。
顾寒川脸色一沉,“还有康复的可能吗?”
“这个……应该几率很小……”这几天,医生每次来检查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这尊阴晴不定的大佛。
“知道了,出去吧。”
“小毓……先吃饭吧,等会凉了。”林渐有些强颜欢笑。
顾寒川一个人出去了,躲到了门外,手上夹着香烟,最终还是没有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让飞机准备好,过几天去洛杉矶,”顿了顿,“两个人。”
“老板,需要在那边准备些什么吗?”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几乎是下意识的决定,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改加了一句,“可能要多住一段时间。”
“好的老板,属下这就去着手准备。”
“嗯。”单音节落地,将手中皱了的香烟扔进了垃圾桶,走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