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联合指挥部，位于爱尔兰海岸交界处。
指挥部在半个多月前成立，欧斯作为最高指挥官，由大不列颠女皇亲自在议会上授权，负责海上联合军事行动的代言人。
这里在最初没有多少人，随着事态的发展，各方组织视线逐渐汇聚，与会人员也多了起来，附近国家放下争端，承认当前事件的重要性。
消息由军部封锁，不过隐瞒不了多久，有相关部门和势力开始渗透和试探，调动的部队相对来说非常庞大，这么特殊的军事行动，避不开一些人的眼睛。
临时指挥部定在海军战舰上，后来移到了陆地，就在几个搭建完成的帐篷里，事态持续严重，附近一座私人领地和庄园被强制征用，当做联合战略指挥中心。
庄园的主人不敢发表意见，这片地区的民众由军队控制起来，送到了后方相对安全的地方。
各种仪器被搬进指挥室，就在庄园的一间大厅里，外面空地上还放置了不少帐篷，联合指挥人员住在里面。
不时有人站在指挥室前面，望向海岸线的位置，那里暂时还看不出来什么，不过很多人都明白，有些东西从那边过来了。
指挥中心聚集了不少人，大不列颠女皇站在指挥室中央，头发都白了，各方人员目光严肃，围绕着旁边一座金属会议桌，世纪初期的欧洲联盟多半都没有这么稳固的时候，不少人在心里想。
黑色会议桌上呈现了一些画面，光芒流动，通体是蓝色的。
这是大西洋上画面的整体图像，在巡航战机全天不间断监视下，传送到指挥部。
通过导航数据和画面，使用计算机重新构成了完整的3D影像，未知物体悬浮在指挥室半空，还在不断向外延伸，补全实时状态。
在太空外，有三颗军事卫星对准了大西洋，以卫星遥感技术的侦查下，大范围变动可以快速定位和分析。
“科学团队考察结果是某种微观世界的物质在宏观下的体现，现实映射状态，也就是说，这是真实存在的事物，并不是虚幻的。”
有人员指着半空中的画面，发表最新得到的情报。
“或许是来自过去的东西，也可能在宇宙的未知地方。”
说话的人员停了一下，等所有人消化完听到的消息，才继续说下去，
“这是各方讨论后最终比较合理的解释，当然真实性无法证实，从目前发展程度来说，超出了自然科学的范畴，没有人清楚。”
“有人认为现象处于未完成形态，当达到某个界线，才会展现最终变化，来自东方物理学家提出的理论，说实话，我找不到他们想法来源的依据，很特别的观点。”
“相关问题还在进一步分析。”
工作人员说完，指挥室安静了下来，这里有参谋，也有执政领导和将军，对于国家政治，军事问题很多人都有资格发表意见，在研究方面并不是他们擅长的地方，只能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大不列颠女皇点了点头：“普恩斯将军，你怎么看？”
站在会议桌旁边，肩上顶着小红花，军衔看起来不低的将军大声说：“我觉得他们的分析很有道理。”
“普恩斯将军说的对。”有人附和。
“欧斯将军在干什么？”女皇转过头，问了一句。
“他说他要去打仗了。”工作人员复述了一遍欧斯的原话：“亲爱的女皇，为了军人的荣耀和信仰，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根据最新的消息，海上应该不好过吧？”女皇沉默了一会。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他只负责解决问题。”工作人员表情变得奇怪了一点：“这也是欧斯将军的话，我不知道是哪本书里面看到的。”
“行了。”女皇打断了工作人员的声音，揉了揉额头：“让他在海上注意情况，他毕竟是总指挥，如果方便的话，务必保证从各国来的学者和人员安全。”
“收到。”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走出指挥室。
“各位都是有名的人物，说说接下来的建议吧。”女皇思考了一下局势，说道：“国际上对这边很重视，同意组织联合调查，如果有必要，甚至可以提供军事援助。”
说到涉及军事援助，这其中代表的意义就不是普通问题那么简单了。
“我认为还不至于到这种糟糕的地步。”瑞士格林政要提出想法，并不消极：“说到底，只是部分自然现象，没有实质性的危害。”
“那不是合理的自然现象。”有人强调了一下：“反正我是没见过。”
“如果真是普通现象呢。”来自法国的议员试图缓和气氛：“天空覆盖了一层画面，想想看，这是多么美丽的风景。”
“古希腊的河马也曾向往广阔的沙漠，最终它们倒在了尼罗河岸边。”普恩斯将军毫不留情的说：“当然，你的想法很有趣。”
议员微笑：“谢谢。”
“当初登月计划的时候，很多人怀疑现象的真实性。”女皇威严的声音响起来：“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猜测没有意义。”
她看向普恩斯，普恩斯点了点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坐以待毙不是好办法。”作为战略指挥部将军，普恩斯沉声说道：“我们要考虑多方面的事情，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这话说的比较保守，意义有点深，不过很多人都清楚，这确实是非常周全的考虑。
“能不能判断危害的概率？”女皇问道。
“很遗憾，恐怕不行。”普恩斯回答说：“目前还只是影响到气候，不能以此来证实它的危害性。”
“那就这样放任不管？”
“当然不能。”普恩斯思考了一会，终于说道：“我们进行过讨论，制订了三个对应计划和步骤。”
“说说看。”大部分人都看着他。
“由于不能判断现象什么时候可以停止。”普恩斯说道：“在现象扩散到冰岛后，保持最高警戒状态，同时稳定群众，消息控制在一定范围。”
不少人点了点头，对这个方案没有意见。
“如果现象扩散到海岸线，附近各国进入战备状态，需要举行新闻发布，将消息公开，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发生的事情。”他说道：“这也是没办法避免的。”
“当现象扩散到欧洲大陆后，这些东西迟早都瞒不住，我们需要最高战备状态。”
“最高战备状态？”议员提高声音。
“清空海岸线，在没有找到合适应对方案之前，全员向东部转移。”普恩斯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逃跑我能理解，但是总得有个界线。”议员忍不住问：“不能跑出欧洲吧？”
“至少离海岸足够远，以阿尔卑斯山作为支撑，直到解除警戒状态为止。”普恩斯回答。
“这样会不会太激进了？”有人皱眉。
“从个人来说。”法国议员摇了摇头：“我很难想象这样的场面。”
“我不认为有这样做的必要，这太离谱了。”格林说道，他是个理想主义者。
“等科学研究的结果吧。”女皇想了想说：“我们还有时间。”
有警报声在外面响起，通信员拿着仪器快步跑进来，向这里所有人解释原因和情况。
“遥感系统检测到有异常变化在大西洋，事情很突然，超过了应变临界值。”
他快速分析数据，然后将画面投放到指挥室3D影像：“这是个超大范围的漩涡，覆盖了至少两百海里，天呐。”
范围还在扩大，处于卫星视角下，很快就能看到明显的变化，那漩涡像是正在张开的巨口，想要吞噬这里所有人。
“漩涡区域有没有巡航人员？”女皇和普恩斯将军表情凝重。
“没有识别到状态。”通信员在手里的仪器上操作，突然变了脸色：“等等，海鸥舰位于目标中心区域。”
这一刻，指挥室的气氛有些沉默。
......
会议结束后，祝丰年走在基地广场上。
有人从后面追上来，正是高远，他说道：“这次与首长的交谈怎么样？”
“只是走个过程而已，决定的东西之前就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祝丰年转过头笑了笑：“首长同意了所有的提案。”
高远点了点头，有心理准备，倒是不怎么意外：“听说这次的提案，很多都是以前就有？”
“嗯。”祝丰年并没有隐瞒：“735研究所制定的。”
“不是说735研究所后来关闭了嘛。”高远有些疑惑，对于这方面，他知道的比祝丰年少很多：“他们制定这些方案干什么？”
“当然是有道理的。”祝丰年笑了笑。
“早在上个世纪，735研究所很大一部份就从国家机构独立了出来，被隔离在政治立场之外，当时上面很多人无法理解，到现在来看，其实是有这个必要的。”他站在广场边，看着基地所有的东西，说起这些事：“正是因为研究的特殊性，后来成立物理研究部的不过是一些项目外围的人员，在最初的时候，研究所的探索范围很广，什么类型的学者都有。”
“他们后来的研究和国家无关，不过还是有一些联系，到了现在，恐怕没多少人清楚了。”
祝丰年说完，高远沉默了一会，消化完得到的信息，两人在基地广场上走。
“欧洲那边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高远不再多问，说起眼前的事情：“最近有各方面的人都在或明或暗的打探消息，他们可能也知道了一些东西。”
“没关系，该知道总会知道的，随他们去吧。”祝丰年摆了摆手，语气平静：“至于欧洲，黎铭在那边，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
“那就好。”
“听说前段时间华北二师的部队有战斗调动？”高远有些好奇。
“嗯，一些小事情，从上个世纪延续下来的问题，关于生命的争端。”祝丰年随意说道，并不在意：“他们做的有点过份了，有人帮了我们一把。”
“是谁？”高远问了一句。
祝丰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