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自己和顾月寒是掰扯不清了,大概从他伸手抱我而我丝毫不想躲开开始,就意味着我俩关系彻底定下来了。
那天晚上他说迟早要带我回家见他爹,我琢磨了半天,觉得自己没把握哄他家长开心,于是毅然决然地告诉他,改日再议。相比之下我带他回凤凰山的事儿就容易多了,毕竟大喵妈妈是个开明的家长,它始终认为其他方面都不重要,男人只要长得帅就可以了——很好,顾月寒完全符合。
对此,包子表示衷心祝贺,百里子华表示会和顾月寒抗争到底直到把我拐到手为止,而无相大师……无相大师念了句“阿弥陀佛,恭喜两位施主”就去接待上山的香客了。
据心情大好的顾月寒分析,无相大师很可能是回忆起了自己逝去的青春,那段尚未出家的红尘岁月,其中说不定还穿插着动人的爱情故事……而且,最后肯定没修成正果。
这种恶意的揣测真是太无聊了,以为人家大师是市井小民呢。
话说回来,菩提寺的伙食虽然素了些,但胜在环境安静和谐,晚上睡觉从不担心会被打扰——当然,前提是顾月寒不来敲门。
我疾言厉色地警告他,在寺里纠缠良家少女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何况我之前只是勉强答应和他在一起,并不代表他可以随时骚扰影响我良好睡眠,他笑着答应了,并且果然没有再开口要求和我睡一间房。
窗外风声阵阵,月光略显暗淡,洒在屋中地面上薄薄一层金色,床前香炉中点的檀香烟气袅袅,熏得人昏昏欲睡。
我哈欠连天躺在床板上拿包子当抱枕,毛绒绒的手感一级棒,比顾月寒那个不安分的家伙好得不是一星半点……好吧其实这么说是不负责任的,因为顾月寒偶尔也会很体贴,譬如有一次我睡醒起来,发现他为了迁就我,整个人都被挤到了床角,委委屈屈差点没滚到床下去——嗯,我睡相的确不太雅观。
正胡思乱想着呢,就听到屋外庭院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本来这样轻微的声响在旁人看来根本不值一提,但谁让我有副好耳朵呢?
很明显,这么晚了还有人在附近溜达,难道是扫地僧?不,应该不会,扫地僧人也是要按点睡觉的。
我戳了戳包子的脑袋,见它睡眼惺忪抬起头,悄悄朝门外面指了指:“包子,有人诶,是不是要采花?”
“嗷呜。”它表示被我一脸期待的表情吓到了。
其实这不能怪我,毕竟每个人对自己没有见过的事物都会存在好奇心理,采花盗对我来说就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尽管顾月寒经常诽谤百里子华兼职采花事业吧,可我总觉得后者没那个本事。
采花盗应该是很帅的吧?让无数大姑娘小媳妇一见他就甘心被采的那种——老天保佑,我就是随便看一眼,并没打算背着顾月寒干啥……
打着这样的主意,我带着包子匍匐前进,慢慢靠近了门口。
一道黑影逐渐贴上了门板,随后手指戳破门上糊的薄纸,那人开始朝屋中窥探,过了好久,直到我等得都不耐烦了,才听到他小小声嘟囔了一句:“人呢?不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