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雪过天晴,远方群山白雪皑皑,在阳光照耀之下隐约闪闪发光,远远看着漂亮得很。
天云国万行山上,一群人骑着马正缓缓前行,正是陵云寨易时方一行人。他们正在去收保护费的路上,放养的羊儿肥了,得去割点羊毛了,不然翅膀硬了就该飞走了。
“大当家,前面好像有人?”一个土匪大哥疑惑的问道。
“是啊,好像还是个女的。”另一个土匪大哥说道。
“是啊是啊,好像挺可怜的。”最后面的土匪大哥也看到了。
易时方身旁的细脸男子瞅了瞅身后那几个跃跃欲试的单身汉,调侃说道:“好像还在哭,可怜兮兮的,你们是不是很想去英雄救美啊?”
在他旁边的黑壮留胡男子闻言,瞄了一眼最前方的易时方大当家,摸不透他的心思,索性说道,“去去去,就你们几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人家小姑娘正伤心呢,你们这样子去是帮人呢还是吓人啊?”
“切,你去就行啊,我们之中就属你最猥琐了。”
“没错没错。”黑壮留胡男子被群起而攻之,几个土匪争争吵吵闹成一团。
易时方看了一眼前方的女子,她身着单薄,依偎在树下,娇小的身躯在寒风凛冽下瑟瑟发抖,确实很值得同情,只是……不可轻信,尤其是女人。
“小实,你去问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大当家。”
片刻之后,小实回来应道,“大当家,问清楚了,她名唤善儿,被父母卖给一个商人做丫鬟,父母承诺两年之后会来给她赎身,但那商人黑心,看她生得貌美,硬是要把她卖去妓院,无奈之下,她奋而反抗,趁乱逃了出来。”
易时方想了想,终究不忍心,说道,“小实,你去问她愿不愿意随我们去山寨?”
“大当家,她说了,她已走投无路,希望我们可以收留。”
“那你带她去后面的牛车,找件棉袍给她,等我们收完保护费,随我们回山寨。”
“是,大当家。”小实应道,他知道大当家会收留她的,大当家心善,他当初也是无路可走被捡回去的,多亏大当家收留才有今天的我,小实很感激大当家。
“记得让她戴上铃铛手绳。”
“是。”
对铃铛手绳的事,大家习以为常,心照不宣。
傍晚,一伙人收获颇丰,满载而归,还多带回了个女子。众人议论纷纷,都心知肚明,这又是大当家随手捡回山寨的,当真是菩萨心肠。
恰好,姜小溪今日回了山寨,她前脚刚到易时方他们后脚就来。
姜小溪打眼一瞧,看到了牛车上的人,还有,她手上叮当作响的铃铛手绳。
奇怪,这手绳跟我那条怎么一摸一样,易时方不是说这是给我的见面礼吗,怎么,还是批量生产的?姜小溪满脸疑惑。
“小荷,那铃铛手绳……”姜小溪话说一半,身旁的小荷就知道她要问什么。
“这铃铛手绳我以前刚来的时候也戴过,一开始以为是配饰用的,后来在山寨时日一久,某一天有一个土匪大哥来叫我摘掉,那时我才知道,这手绳是用来防备其他山寨的探子的,怕他们偷到情报就逃跑,只要他们一跑,这铃铛就叮叮当当的响,一响很快就可以追踪到人在哪。”
姜小溪越听肚里的火越旺盛,原来当初易时方是在诓我的!枉我那么相信他,宝贝似的戴了好几个月的铃铛手绳,原来是怕我偷情报逃跑啊!
姜小溪第一反应就是跑去找易时方理论,她来到竹屋,发现易时方不在房中,打算明天再来的时候,偶然在书桌上发现了一串铃铛手绳,姜小溪拿起来细细的看,那条手绳其中的一个铃铛凹进去了一个角,正是当初她弄丢的那条!
姜小溪当下更加的生气,伪君子,满口谎言,衣冠禽兽……心里不断的骂易时方。姜小溪转身跑回厨房,拿起一颗白菜来发泄,边撕边骂,冷静下来后,又转念一想,易时方是陵云寨大当家,负责的是山寨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起初他不知道我的底细,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大当家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但随后姜小溪又想起易时方哄骗自己的话,既然这样明说就好,何必把我当傻子一样来骗?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姜小溪到底还是气难平。
姜小溪随后几天刻意留在山寨给易时方做饭,连续几天故意把易时方的吃食做得特别难吃,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幼稚,但就是想这样做。
“今日的饭菜又是姜小溪做的吗?”
易时方无奈的问道。
“是的,大当家。”
小实老实应道。
前几日一吃到这些一言难尽的食物时,易时方就问了小实,小实跟姜小溪走得近,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五一十的跟易时方说了,易时方理亏,为了让姜小溪发泄情绪,他明知食物难吃还是乖乖吃完了。
“收下去吧。”易时方唉声叹气的说道,他真的好想念姜小溪正常的手艺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气消啊?
小实把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筷收回厨房,恰好姜小溪看到,她心想,这几日故意做得难吃的吃食易时方都吃得干干净净,他明知是她故意做的……
姜小溪想起小荷的话,渐渐的不生气了,在意一个人才会这样迁就对方,这样想想反而心里还有些小开心,原来易时方是在意自己的啊。
姜小溪决定原谅易时方了。
当天晚上,姜小溪大展身手做了一桌美食,小实来拿的时候还一脸不敢相信,怎么突然就不生气了?女人心,海底针啊,不懂不懂啊。
易时方吃到他日思夜想的姜小溪正常手艺,酒足饭饱,心满意足,总算是气消了啊,易时方松了口气,心情大好的易时方这时看什么都顺眼,连同平日里最为烦人的账本都可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