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玛镇郊外树木繁茂,克洛轻轻踩在狭窄的石子路上,尽力避过每一朵长在路旁的鲜花。在他眼里,这些花儿是有生命的,不该被轻易摧残。
“我们去哪?”
伊莉娅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她正处于灵体状态,缩小后慵懒地趴在克洛肩上休息。
克洛见她醒了,柔声回答:“去找目前人界排名第五的那个人。”
伊莉娅活了这么多年,还真不知道人界有什么强者排名。不过人族大帝——瑾,她是清楚的的,早已是公认第一的存在。当年统领人族与精灵族大战的,便是这位瑾大帝,后来的人都没能担起守护人界的责任。
克洛在林子里走了很久的路,伊莉娅期间睡着好几次。在午后的太阳照耀下,终于看到一座简简单单的茅屋坐落在山脚下。四周杂草暗生,碧绿的竹林将其很好的遮掩,像是荒无人烟。如果不是有意,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样的地方。
“这就是……人族强者住的地方吗?”伊莉娅揉了揉眼,以为自己没睡醒,看走眼了。
克洛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但他根据好友的说法,是在这附近没错。他能感知拉玛镇里每个人的力量大小,而那个拥有最强灵力的人就在这屋子里。
拉玛镇里一直都流传着剑圣的传说,这里应该就是那剑圣住的地方。
“老头子我很久没看到客人了!”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从茅屋里传出来。
克洛身形一瞬,下一刻便出现在茅屋里。这屋子装饰简陋,唯一一张木制圆桌旁坐着一个鬓发全白的老人,穿着白色宽袖长袍,正在倒茶。
“你认识剑圣吗?”在克洛的印象里,人族很在意“面子”,往往人族强者手里都握着权势,喜欢住在豪华的大宅里。
“哈哈!我只是个半身入土的老人,可不知道有什么剑圣。”老人端起茶杯轻闻,神情满足地将茶水一饮而尽。
他多倒一杯给克洛,有意让他品尝这好茶。克洛品着茶,一杯入口,嘴里里飘香四溢。
老人笑道:“不知道小家伙找剑圣做什么,竟能找到这里来?”
“我找剑圣了解剑的真谛,得想办法破解。”克洛脑海里浮现出那人的剑术,忍不住皱眉。
老人思考片刻,说道:“那你可能要失望咯!你说的剑圣应该是我老师,他在几年前就辞世了。”
克洛见他指向窗外不远处的墓碑,心里不太高兴,暗想:那家伙该不会是专门骗我来跑一趟的吧?
伊莉娅站在他肩头,轻轻摸他的脸颊,表示安慰。
“如果我没认错,肩上这位应该是神辉的提尔大将军,果真如传说那样,没有战死呢!”老人抚着长须。
伊莉娅感到惊讶,同时心里得意,没想到这老头不仅能看到她,还知道她之前的身份。要知道灵体状态正常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实力足够强大才能感知伊莉娅的存在。
“正是伊莉娅,不过我已经跟神辉没有关系了。老爷爷,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老人正要解释,克洛插嘴说道:“你的事整个人界都知道了,他实力又在你之上,怎么会不知道呢?”
老人同意地点头,说道:“老头子我虽然不曾出门,但还是可以耳听八方。之前听说提尔将军在萨曼城一役战死,原来是成了灵体,脱离人躯!”
“糟老头懂的还挺多!”克洛重新审视这间屋子,虽然看起来简陋,但房内的布局却不简单。大到衣柜摆设,小到茶杯放置,全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形成一种特殊的魔法阵,四周的灵气都往屋里汇聚,所以屋子周围的杂草才会长得那么旺。这间屋子才是最适合强者居住!每天都能吸收充裕的灵力,能快速提升自己的力量。
“我还知道你这小孩不简单,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师父。”老头很好奇克洛的目的,他完全看不透克洛身上的灵气流动,就跟普通人没区别。这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克洛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另一种可能就是他的实力已经超出自己感知的范围。能将威名远扬的提尔将军变成灵体,怎么会是普通人?
“我不是小孩。有个懂剑的家伙说来这可以找到我要的答案,可惜......”克洛说完便要迈步离开。
老头心头一动,叫住了他:“等等!我好歹是剑圣的学生,才不是什么工匠的徒弟,我也懂剑术,只不过没老师厉害。”
伊莉娅捂着嘴偷笑,这老人实在有趣。
老头不理解她在笑什么,他只是想着自己的寿命快要到头,能帮助别人自然是好。
克洛用手指轻轻弹伊莉娅的额头,教训道:“他的剑术比你厉害多了,你还敢笑噢!”
伊莉娅很不服气,她好歹也是以剑为武器,这还没比试,就被克洛如此定论,心里很受打击。
“哼!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呢!”她说完便一屁股坐在克洛肩头,别过脸自己生闷气去。
“哈哈!提尔将军不要不服气,你虽然也是用剑,但在剑术的使用上,你却不精。”老头信心满满地摘下挂在墙上着的长剑,领着克洛向屋外走去。
老头拔出手里的剑,将灰尘抹去。克洛打量那把长剑,与他之前见过的剑都不一样,剑鞘上白龙缠绕,整体剑身宽约一指,上面刻着龙鏊两个字,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辉。
“我叫做桓烨,剑圣恩德尔唯一的学生!”
桓烨报出名号的时候,眼框都湿润了。他离乡太久,从小随着老师四处流浪修行,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已经白发苍苍。本来想回去看看亲友是否健在,却怕自己老死在荒郊野外,没人收尸。索性他带着老师留下的剑隐居在这里,作为自己最后的墓地。
克洛见他亮起手中的剑,一股强烈的情感如剑一般锋利,想要感染克洛的心情。那是桓烨想以剑抒写自己流浪多年的经历,不甘心碌碌无为一辈子的心情。
“我叫克洛,就让我看看你的剑术吧!”克洛负着手,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他进攻。
桓烨心里打鼓,琢磨不定。克洛这一站,不仅体现出强大的自信,还在不经意透露出一股无敌之势,他当初只在自己老师身上见过这样的气势。
他稳住心。对剑术几十年的浸淫,他也有自信能舞出最强的剑术!他一剑刺出,漫天剑光如雨,最后汇聚一起,化为一道完整的剑气,直指克洛而去。
克洛仔细观察,瞳孔中一层接一层的光圈飞速转动着,将这剑术透析地一清二楚。
桓烨的剑术十分了得,这一招看似汹涌,却不伤及一草一木,甚至连尘土都不曾卷起一粒,所有的灵力汇聚在一点上,汹涌澎湃!
“糟了,一不小心使了全力!这家伙危险了……”桓烨急得汗流满面,他可不想伤到别人,但剑光突然在克洛面前停下,像是时间静止,被定格在他面前。
克洛用食指在剑光一处轻点,这道剑光瞬间崩溃,重新化为漫天剑雨,灵力的肆虐将四周的花草树木席卷殆尽,却没碰到克洛丝毫。
桓烨震惊地向后踉跄几步,“这……怎么可能?”
他心中似乎有一把锋利的剑在快速崩塌。沉浸在剑术几十年,却被对方轻易破解。
“哈哈哈……”
“这……老头是不是疯了?”伊莉娅见桓烨似笑非笑的样子,眼里满是同情。
克洛挠挠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应该是对自己的剑术产生了怀疑。我能看出他剑术的破绽,所以刚才很简单就将这一招破开了。”
“那他厉害吗?”伊莉娅一直待在克洛肩上,有克洛的保护,她根本没感受到桓烨剑术有任何的压迫感。
“还不赖,至少是我目前在人界遇到最强的!”克洛由衷地赞赏道,“我也是靠灵力压制才这么容易破解,单纯靠剑术,那他赢。”
“真的假的……”伊莉娅眼角一跳,她刚才什么都没感觉到就结束,只能说克洛真的太强大。
“我输了……老师,没想到我苦练这么多年的剑术,被人轻易就破解……”桓烨跪到坟前痛哭,瞬间老了几十岁。
“喂!桓烨老头,其实你赢了……”克洛安慰道。
“呸!少骗我了,我自认为最强力的剑术魔法,你……你这小子轻而易举就破解了!”桓烨哭得昏天黑地,浑然没有强者的样子。
克洛小脸一黑,他最容不得别人说他小。神的寿命很长,但成长期也很长,他固然可以改变自己的样子,但他并没有。他看惯了虚伪,讨厌虚伪,所以宁愿保留小孩子的模样,慢慢等待成长,也不愿意改头换面。
克洛抬手一吸,将桓烨丢掉的剑拾起,剑光喋起,恐怖的灵力似乎想撕裂一切,在竹林外爆发,却又瞬间瓦解,没毁坏任何东西。
桓烨顿时止住了哭声,呆呆地望着那道剑光,就这么摊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我刚才是以灵力赢你的,你不算输,走了。”
克洛将剑插在桓烨面前,转身离去,密布的竹子很快遮住他的身影。
拉玛镇里,西杰心有所感,抬起头朝远处望去。即使什么都没看到,他也感觉一股可怕的力量。这是他至今除了冥王大人外,感知到的最强力量,他的灵魂都为之悸动!
“怎么停下了?”米娅注意到西杰走神看着什么,关心地询问。
“没事,我们走吧!”西杰收回目光,心中有了警惕。他改变自己原来的看法:“人界也有强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