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不远处站定,以一种很特别的眼神打量他,宫装的宽大裙摆随风飘扬,长发如云流墨染,有种冷色的美感。
“……镜?你怎么了?”
她依旧沉默着。
陌生的即视感扑面而来,萧仁归不安起来,他想去拉过她的手,却意外抓了个空。
“萧仁归。”不是陛下,不是哥哥,她叫出他名字的一瞬,声线清冷,全然不像往常那般婉转动人,“直到现在,你还认为我是你的妹妹吗?”
萧仁归愣住:“什……什么?”
“你就从来没想过吗?以前那个软弱胆怯的小公主,早就离你而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
“……”
“你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实在太久了,而我替你完成的这个故事,也是时候结束了。”萧云镜笑容渐深,她微微躬身向他行了一个两国使节的专用礼,再度抬眸与之目光交汇时,仍是和风霁月,不起波澜,“重新认识一下吧,我也叫萧云镜,是建璋皇帝白棋默的女人——当然,也是他唯一的女人。”
隐藏在腰间的长剑观星月毫无征兆出现在掌心,纤细身影化作凌厉闪电游走城墙,利刃折射出凛然寒光,血雾弥漫视线,惨叫声迭起。
萧仁归眼睁睁看着周围守卫的士兵在片刻迅速被歼,而杀人者,就是前日还在与自己软语温存的好妹妹。
“镜……你……不对!你不是镜!”他印象中的萧云镜,绝没可能身怀武功,更加不可能讲出方才那番言语,如果当真要有一个解释,那只能是像她所言,是顶着萧云镜身份存在的,另一个人。
残酷的事实,就这样在最不合适的时间和地点,以最鲜血淋漓的方式,展现在他的面前。
愤怒冲上头顶,他扑过去就要抓住萧云镜,后者侧身避开,顺势扯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抵在了城墙边。
“别开玩笑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萧云镜笑道,“喏,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在沉重的闷响中,城门豁然大开。
白棋默一人一骑,提着佩刀带着夏莲,满身血迹狂奔而出。不多时,建璋队伍从中笔直分开,程南身着银色铠甲,策马潇洒而出,意气风发地迎接自家兄弟。
白棋默搂住夏莲的腰轻轻一送,程南很自然地接过她,两人擦肩而过顺利完成了对接,白棋默随即拍马转身,在城墙下用力扯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