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早上好!”伍岳抱着小猫咪“妞妞”从覃爸覃妈的房间里出来。
“早!”覃音此时已经做好一套瑜伽动作了。
“你每天都起这么早的嘛!”伍岳问道。
“夏天的早晨亮得比较早,睡不着就起床啦。年纪大了,你就能体会不能赖床的痛苦了。”覃音说道。
“年纪大?你的状态,说是刚入学的大学生,也没人会怀疑的。”伍岳一脸诚恳地说道。
“看你嘴甜的份上,那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吧!”覃音的心情被伍岳哄得美滋滋的,“女人确实需要被夸奖”,覃音在心里想着。
“那就听我的哦!”伍岳露出大大的笑容。
覃音、伍岳还有那只猫坐上了覃音的车,跟着伍岳的指示,向着美味的早餐出发了。
“你知道怎么走吗?毕竟你很久没回来了。”覃音跟着伍岳的指示在C县的街道上开来开去。
“那条巷子我不会记错的,就在这里附近。”伍岳在车里左右张望着,挠挠头说道:“就是这外围的街景变了好多,我一时有点认不出来怎么走进去。上次我回来的时候还专门去过的。”
“这样吧,我们先把车停好,下去走走,或许你就能找到那家店了。”覃音提议道。
他们把车停在了一个巷子边,然后下车步行寻找伍岳记忆中熟悉的街巷和熟悉的味道。
“我对这一块也很熟悉,我曾经也常常来这边。”覃音说道;“我知道前面有条巷子有很不错的小吃店,里面卖很多地道的小吃,我带你去那家看看吧。”
在覃音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一家小吃店,这家小吃店就是伍岳心心念念的小吃店,小吃店位于的巷子就是伍岳熟悉的街巷。
“音音,我想来的就是这条巷子和这家店。”伍岳咧嘴笑得像个孩子。
“两位想吃什么?”
“鱼羹”,覃音和伍岳异口同声,语毕,他们相视而笑。
“你挺懂行啊!”覃音说道。
“你也是啊!品味不错。”伍岳笑道。
“音音,你为什么经常来这一带呢?”伍岳问了一句他小时候就想问的话。
这条小巷是小时候伍岳第一次遇见覃音的地方。伍岳清晰地记得,那天跟今天一样,是一个周末的早晨,他跟伍洋苦等了爸妈一晚上都没有等到他们回来,昨晚的晚饭就没着落,到了早上更是饥肠辘辘。
为了填饱肚子,伍洋带着伍岳来到家附近的这条小巷的这家小吃店,希望能够找点吃的。他们刚刚来到这里,就看到一个胖胖的高中女生正从口袋里摸钱打算买吃的。伍洋跟伍岳使了使眼神,意思是过去把这个女生的钱抢过来。于是,伍岳跟着伍洋一左一右向那个高中女生走去。
来到那位女生附近,伍洋一手抓过那个女生刚刚拿出来的硬币,对伍岳大声呼唤了一句:“快跑。”伍洋撒腿就跑远了。但是伍岳是个新手,没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正打算跑,就被那个女生抓得正着。
小吃店的老板也看到了这一幕,对胖胖的高中女生解释道:“小姑娘,这两个小孩家就住在这附近,他们父母上班忙,经常管不住他们吃饭,估计是没饭吃,饿得不行了才会抢你的钱。都是可怜的孩子。”
瘦小的伍岳因为饿了一晚上,脸色本来就偏青。又因为逃跑不及时被逮住了,脸色更是吓得一片惨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
“抢钱是不对的。”伍岳听到那位抓着他的女生说道。“你很饿吗?”那位女生问道。伍岳这才敢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那张圆圆脸的圆圆眼睛重重点了点头。
“老板,给我两份鱼羹,两个花卷吧。我请这个小男孩吃早餐。”那位女生把揪着伍岳衣领的手放开了,示意他坐下来一起吃早餐。
“小姑娘,你心底真好!”小吃店的老板夸赞道。
小小的伍岳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他跟着那位女生愣愣地坐了下来,吃了一顿这辈子他认为的最美味的早餐。
“姐姐,对不起。”伍岳对着那位女生说道。
“以后不能再干这样的事了。刚刚跑走是你的哥哥吗?”那位女生问道。
“是的。”
“他只从我手上抢走了一个硬币。他也很久没吃饭了?”
“嗯嗯。我们昨晚开始就一直没饭吃,爸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对不起,我们真的是太饿了。”伍岳红润了眼睛,有想哭的冲动。
那位女生问老板打包一份早餐拿给伍岳,并给了伍岳10元钱。她说:“你把这份早餐拿回去给你哥哥吃。这个钱够你跟哥哥中午吃面。如果爸妈还没回来,你们需要想想办法联系一下其他家人。”
伍岳不知怎地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对着那位女生说道:“谢谢姐姐!”
“男生不轻易留眼泪的。你要做小小男子汉,不要哭啦。”那位女生拍了拍伍岳的肩膀。
伍岳强忍住了哭声,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姐姐,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做坏事了。谢谢你!”
自从那次相遇后,伍岳经常能在这条巷子里碰见那位女生,她常常会在早晨和傍晚时分在这个巷子附近徘徊,有时候也会有另外一个女生加入她的行列。伍岳总是跟在那位胖胖的高中女生后面,那位女生买好吃的东西时也会分伍岳一份,还会时不时送伍岳笔、本子、课外书……
那位胖胖的高中女生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坐在伍岳眼前的覃音。“感谢时光,让我又找到了你。”伍岳在心底默默想着。
“这条巷子有我非常珍贵的高中记忆。”覃音缓缓说道:“高中的时候,我很喜欢一个男生,他就住在这附近。我常常在早晨上学前和傍晚放学后在这边出现,主要是为了多看那个男生几眼。”
“原来你在这里出现,是犯花痴。”伍岳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高兴。“你家离这里挺远的,你绕了很大一段路啊。”
“我搬过家,以前的住址离这里不远。”伍岳是知道覃音以前住址的,他曾经偷偷跟过覃音回家。
“我记得闵金姐说过你们是母胎单身,你跟那个男生没有发展吧?”伍岳问道。
“闵金的嘴,真拿她没办法。”覃音说道:“都说那是高中的回忆啦,就是一段简单的单恋而已,没有后续故事。”
“哦,除了那个男生,你在这里还有什么其它的回忆嘛?”伍岳有点期待覃音能够想起起小时候的自己。
“还有就是这家店很好吃啊!”覃音笑答道。“我第一次在这家店吃东西,是跟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饿得瘦骨嶙峋的,很可怜的样子,我清楚记得自己请他吃了碗鱼羹。鱼羹真的太好吃了,我只要回来都会来这里吃。”
“那个小男孩后来怎么样了?”伍岳心里有点喜悦,原来覃音也记得自己。
“那个小男孩就像个跟屁虫,总喜欢跟在我后面。我记得他有点画画天分,有一次说好要送给他一套画具,我在巷口等了他好久,他都没出现。后面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估计是跟父母到外地去了。”
十六年前,覃音答应送给伍岳一套画具,在他们约好的那天下午,伍岳没能如约。因为家里生意失败被人追债,伍岳父母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赶忙要带着伍岳和伍洋逃离。那天下午,伍岳深深记着他已经跑到了这条巷口,他看到了覃音,但还来不及说再见,就被追来的伍爸爸扛在肩上抱走了。
那个午后,阳光照射着覃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爬在爸爸肩膀上的伍岳,望着那长长的影子,挣扎着想留下来,但最后还是被爸爸扛着离开了,离开了覃音,离开了家乡,离开了熟悉的一切。只有地上洒落的几滴热泪证明这个少年曾是那么的伤心、难过。
“那套画具还在吗?我也喜欢画画,送我呗!”伍岳焦急问道。
“搬家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扔掉,需要到家里的仓库找找。不过那都是老物件了,估计都不能用了。你要是考研考得好的话,我可以考虑送你一副画具。”
“真的啊,那我得努力加油了。不过我还是想找找老画具,我两份都想要。”伍岳脸上露出了阳光般的灿烂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