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轩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像是做着什么心理斗争一般，片刻，才缓缓的回道：“也许，我就是你的爹地。”
顾奕晨：“……”
“敢不敢跟我去做亲子鉴定？”
只要证明顾奕晨和他有血缘关系，他就能断定她的身份。
这个孩子机灵，聪明，又胆识过人，和小时候的他几乎一模一样，可他忽略了这点，如果不是季节说像他差点错过这个重要线索。
厉明轩定定的看着她，眸底看似风平浪静，实际早已风卷云残，波涛汹涌。
顾奕晨偏了下小脑袋，“敢是敢，不过，如果让我知道有一个笨到家的爹地，还对妈咪这么凶，那还不如让我接受他早就死了的事实算了。”
厉明轩：“……”
他竟然被一个小孩子说笨？！！！！
“我和你妈咪之间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
“妈咪说过，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是男人欺负女人的借口。”
顾奕晨摇头晃脑的说道。
厉明轩轻皱了下眉，“是吗？那刚才……”
“我是男孩儿，不是男人哦。”
未等厉明轩说完，顾奕晨便有理有据的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厉明轩：“……”
顾奕晨十分机灵，厉明轩被他气得牙根直痒，却又拿他没办法，片刻，才又道：“我错了，以后保证不会再欺负你妈咪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
“我向你发誓。”
厉明轩一字一句的说道。
已经五年过去了，仔细想想，她对杨子音并没有那么多的恨意，五年前他每次的怒气都是因为杨子瑜受到她的伤害而已。
可杨子音为她输血，捐骨髓，又在那次骨髓移植的手术失去了一对双胞胎，这些其实足以偿还杨子瑜。
她找人强杨子瑜，其实他后来也报了仇。
那次他并不是真的要找人强她，只是要吓唬她给她些警告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跳了楼。
无数次的夜里，再想起之前的那些事，就像一场梦一般。
每次都在他将她扔进那个房间开始戛然而止。
那个时候他应该停手的。
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是对她的死毫无感触。
如果那次他能送她去美国，以后再也不见面，彼此相安无事，或许他也不会一直梦到她，可她偏偏被抢劫悲惨而死。
他送她的卡成为了杀她的利刃。
所以他心里始终过不了这个槛，许多次做梦他都梦到她置身在熊熊的烈火之中，尖叫着喊着他的名字。
他想要救她，可一伸手便梦醒，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乌有，然后他又后知后觉的想到，其实她已经死了。
上次和陆遇聊天，其实他大抵也猜了出来，这个女人即便不是杨子音，也是和杨子音有关的女人。
陆遇问他还想做什么，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可偏偏就是想找到她。
顾奕晨仔细查探着他的眼神，仿佛在探究他话的真实性，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流露着稚嫩。
“好，那我们去做亲子鉴定，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欺负妈咪了，我们拉钩。”
顾奕晨伸出小拇指，厉明轩松了一口气，勾住他的小手指，“好，我保证。”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顾奕晨说着，眼底飞快的闪过几分狡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