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林老头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光,自从商队赶回燕家不久,林老头的管家工作就丢了。起因是燕轻盈发现近来他伪造账目。
身份上的落差感再次冲击林老头的自尊心,燕征老爷子念在旧日情分,留他一碗饭吃。但是下人们的眼光在他看来却都是嘲弄,下人们的窃窃私语都被他认为是私下的谩骂。他平日里对人依旧如往常一般,只是内心中,仇恨的情绪一天天滋长。
林老头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一只鹰勾鼻,一个长下巴,就像两个钩子几乎贴在一起。
他看着手中的信和纸包,眼中的戾气更重,“那该死的苏志远竟然让我近日就开始再次下手,把我当成狗使唤,先前找来的那一批强盗都不管用,竟然让我单枪匹马处理!”
“不过,你也该死,我在燕家辛辛苦苦数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不过伪造一点账目就揪着我不放,还在老家主面前搬弄是非。一群伪善之人!”
“许诺给我的那些钱财估计也只是空口胡言,你们就不要怪我了,这苏志远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弟弟给的银子可比我这几十年积攒的都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了我的以后,大小姐你只能死了!”
林老头紧紧攥紧手中的药包,吹灭蜡烛,冬风无情地呼啸着。
……
第二天,燕轻盈处理完家里的账本已经是中午,他在房间里看着刘辰不厌其烦地讲解麻将,两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所以你是要让我帮你一个忙喽?”
刘辰把麻将盒合上,一甩自己的秀发,“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帮呢?我们这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算为我们的友情付费。”
燕轻盈对着油嘴滑舌的刘辰意志坚定、不为所动,“哼,这次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你可是迟早要还的。”
刘辰不在意地摇着骰子,调侃道:“哎,真要这么说,大小姐你还欠我救命之恩呢!这个人情够不够大,你还一辈子都还不清!”
燕轻盈一听脸色羞愤,一把夺过刘辰手中的骰子,“那个不算,这次就算两清了!”
“明天我带你去见那些附近有名的商人,把你介绍给他们,机会你自己把握!”
刘辰笑着起身,“恭敬”一抱拳,“超级无敌万分感谢大小姐!”
燕轻盈笑骂一声,“油嘴滑舌!”
“老大!”刘德然拿着信封一路小跑走了进来,燕轻盈很好地找了个借口离去,原地只有刘辰二人站立。
刘德然将房门关上,四下查看无人后,把信封里的内容一字不落地告诉刘辰,里面包括苏志远兄弟昨天和今天的行程。
刘辰听完,让刘德然转告张氏三兄弟,安排张氏三兄弟秘密关注苏志远苏志勇的动作,至于刘德然则明天跟着他去宴席。
刘德然留下信封匆忙地去找张氏三兄弟,刘辰吃完小冉送来的午饭,一个人又拿出工具鼓捣着什么,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还准备了韧性极强的弓弦以及细小的铁针。
刘辰要为应付苏志远的袭击做准备,也为自己突袭苏志远几人作准备。此次燕轻盈带队赴宴,危险性很大。
……
安排好张氏三兄弟在暗中保护几人,刘辰二人坐着马车随着燕轻盈早早地就到了醉仙楼,征得父亲和爷爷的同意,燕轻盈今天晚上要在醉仙楼布置一场宴席,没错,是为了刘辰。
宴席的布置缓慢进行,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傍晚,已经是十二月下旬,北风呼呼地吹,渲染着刺骨的寒冷,夜空中群星不再闪烁,漆黑如墨。醉仙楼今天格外热闹,灯光如昼。楼内光线敞亮,上演着美食诱惑。
一辆接着一辆马车在醉仙楼停下,一个个衣着华贵的商人向楼上走去。不一会儿,便汇聚大量人口。
燕轻盈不愧是燕家大小姐,处理事情来丝毫不拖泥带水,冷静地处理着眼前的一切,从这些商人上楼到入座,她向这些人一一地介绍着刘辰,这些商人们笑呵呵地看着这个面容俊俏的少年,在心里好好打量着。这样一个少年,让未来燕家家主如此重视,怎么会是一般人?
“苏家掌柜苏志勇到!”“涿县校尉苏志远苏大人到!”随着楼下店小二两声吆喝,两位不速之客踏着步子走了上来!
燕轻盈冰冷地看着走来的二人,那天在醉仙楼发生的事情,平民百姓不知道,但刘辰可是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
刘辰按住她的肩膀,往前一步挡在燕轻盈身前,“两位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苏志强和苏志坚大人!”
苏志勇二人脸色一囧,苏志远平静地开口,自动忽略刘辰话语,“徐少爷找寻附近有名富商大贾摆宴席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看看徐少爷要宣传什么东西,我们凑个热闹不过分吧?”
旁边就坐的商人们闻出了一丝火药味,纷纷转头看向这边。刘辰注意到汇聚过来的目光,手掌一伸,“怎么会呢!两位就坐,也让二位看看今晚我献丑!”
刘辰心中出现焦虑,我宣传麻将的事情应该只在燕家说过,这两人也知道情况难以判断。极有可能燕家有苏家奸细,他们派人监视我们的可能不大,张刚他们和德然配合侦查的能力是相当强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我们放松警备的时候在远处偷听,如果那人是燕家家丁刚好从门口经过,我也不会多想。
刘辰冷静分析一波,指引着苏家二人入座,等到人差不多齐了,才开始吩咐酒楼上菜。
这些商人三三两两作伴,兴致勃勃地看着准备讲话的刘辰,他们收到燕轻盈的请柬在这里汇聚,燕家是涿县商业领头人之一,他们是富商不假,不过其中大部分人与燕家都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个面子一定是要给的。
况且燕轻盈在请柬上写道分享一个巨大的商机,这也让他们提起了兴趣,纷纷在醉仙楼齐聚一堂。
刘辰在万众瞩目下走到宴席中间的空白处,一个念头在在座的人心中出现,“难道这个少年就是所谓的商机?”
刘辰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直接打开,“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我手中的麻将就是我今天要介绍的,商机!”
“麻将?”疑问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