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河一听这话,立马是哭得更凶了,“唉嘿嘿呦,太好了,我就知道我是遇见好人了,您可要救救我这把老骨头的命啊!”
贝爷一看陆星河这副样子,是又生气又想笑,他忍不住对陆星河说道:“你在这儿疯言疯语什么呢?你就不嫌臊得慌吗?”
守卫听到这话后,大手一伸指着贝爷的鼻子训斥道:“我还从没见过你这种不孝子,从你跟你爹过来到现在,你连一声爹都不肯叫?你看看你都把你爹都给饿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他身上穿的这身衣服……你说说你……你还是个人吗?啊?”
守卫说着说着,气得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老人家,你快告诉我,他到底是为什么不让你去中域?”
“是这样的,我是中域人,本就住在中域,可前些年我闺女嫁人之后,我就跟着我儿子生活了。因为他说他在南山找到了好生意做,想让我来南山跟着他享福。可一来南山我才发现他所谓的好生意就是赌钱。他的开始待我还不错,只是变着法儿地问我要钱罢了。可后来我没钱给他,他就变脸了。平日里,他赌钱赢了就给我带些剩饭回来,赌钱输了就让我饿着肚子。他呀,十赌九输,我是三天也吃不上一顿饱饭啊……我想联系我闺女叫她接我回中域去,可我一个中域人,听不懂南山话,和那邮驿怎么说也说不明白……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他这次说带着我回中域去,可这一路走过来,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现在他又说没什么证件被偷了……嗨哟,我若是再这么走回去,非死在半路不可。”说完,陆星河又抽着嗓子呜咽了起来。
守卫听到陆星河的叙述,赶忙将陆星河搂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安慰到,“老人家,您放心,我这就安排您回中域去。”说罢,守卫又取下腰间的钱袋在,一把塞到了陆星河的手里。“来,您拿着。钱不多,虽然不够租走兽的,但路上您不会再饿着肚子了。”
陆星河看到守卫的这翻举动,鼻子一酸,流出了热泪。这眼泪并不是他装出来的,他是真的被这个守卫所感动。
他看着守卫那善良的眼神,心里满是愧疚地对他说,“能让我回中域,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这钱你收回去,我是绝对不会要的!”
看着陆星河那坚决的眼神,守卫也不再坚持了,他收好钱袋,一把将贝爷拽过来,冲陆星河问道:“老人家,您想我怎么收拾他?扒皮还是抽筋您说句话。”
陆星河一听这话也有点儿慌了,“呃……他品行不坏,只是被那“赌”字迷了心窍罢了,他这一路,也是有在照顾着我呢。”
守卫听到陆星河这么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贝爷的肩膀对他说道:“都到这份儿上了,你爹还护着你……人心是肉长的,对你爹好点儿吧,行吗?”
贝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低下了脑袋,“守卫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孝敬我爹。”
一刻钟后,贝爷和陆星河的身影出现在中域最南端的一处树林中。
“贝爷,你刚刚……”
“我刚刚怎么了?”
“你最后为什么那么卖力地配合我演戏啊?”
贝爷笑了笑,“那你刚刚又是为什么死活也不肯收下那袋钱呢?你不是很喜欢钱吗?”说完,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贝爷,咱们要怎么回北都啊?总不能就这么一路走回去吧?”
“我本是打算乘骑飞禽的,可你也知道了,此时就连那走兽的价格都动辄十金币……”
“那咱们可以去找野生的魂兽驯服啊,反正你的兽语那么厉害,连那双头火龙蜥都肯乖乖听你的话。驯服个飞禽坐坐,难道还不容易吗?”
贝爷听后却笑着摇了摇头,“星河啊,你也太高看我了。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可从来没驯服过任何一头魂兽。”
“您这说谎怎么也不打个草稿呢?你驯服那石尾沙猿和火龙蜥都是我亲眼所见!”
“我并没有骗你,只是你错误地理解了驯服的概念。我和那些魂兽相处的时候,就和你我之间一样。我们只是通过沟通,各取所需或是互相帮助罢了。我从来没办法强求它们去做些什么,也就谈不上什么驯服。”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都愿意让咱们骑着了,可不就已经是驯服了吗?”
听到陆星河这么一说,贝爷的脸又冷了下来,“我不喜欢驯服这个词,你以后莫要把这个词和我联系在一起。”
“臭毛病还真不少,一会儿不叫提钱,完了自己还用钱贿赂守卫,一回又不叫说驯服,我看你骑在那火龙蜥头上的时候也挺开心的嘛。”陆星河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上却满口对贝爷答应道:“记住了贝爷,我保证不再提‘钱’也不再提‘驯服’这个词了。”
“哼,还有一个不要提的,你忘了?”
“啊?还……还有吗?哎呦,你打我干啥!”
“哼,这是疼痛记忆法。还有就是不要总问魂兽的等阶,你给我记好了。”
“为,为什么不能问啊?”
“因为我最烦人们把什么东西都分他个三六九等。”
“可是自然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动植物中自然是有强弱之分的,分他个三六九等出来又有什么不对吗?”
“强与弱都只是相对的,也是暂时的,每一个生命体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都有它的强大和弱小之处。等阶划分是人类所发明的一种标签,在我来看,给自然万物贴上这样的标签是对它们的一种侮辱。”贝爷说着说着,隐隐要发起火来。
虽然陆星河也看到贝爷的脾气上来了,但他这一次却没再把心里的想法藏着掖着,而是直冲冲地对贝爷问道:“那我问你,老鼠能吃了猫吗?狗能打得过老虎吗?为什么一般魂兽都很难高过四阶?为什么兽龙终其一生都超不过六阶,而巨龙一出生就能达到七阶以上呢?如果把人类也算在动物里的话,那为什么有人一出生就可以坐着魂舆?而有些人则没钱看病,没钱买酒,更要起早贪黑的工作,来人让家里人有饭吃,让子女有学上!人就有三六九等!自然万物也有!”
贝爷看到陆星河这副凶巴巴的模样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冷静下来,将陆星河所说的观点一一驳回。
“老鼠的繁殖力和适应力都是猫的一倍,它的数量怕是是猫的几十倍,若真叫这些老鼠饿急了,别说是猫了,怕是连人也要吃了。而狗是由狼演变而来,喜欢群居,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这和老鼠与猫的道理一样,我就不再解释了。至于你后面提的那些关于魂兽等阶的问题,其实都可以前几个问题归于一类。你记住,他们在拥有某些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往往会失去很多宝贵的东西。这些东西可能是自由也可能是生命。人也是一样的道理。很多人看起来光鲜亮丽,似乎是高人一等的样子,可你若是看到了他们所失去的东西,你可能就不会羡慕他们了。”
陆星河听完嗤笑了一声,耸了耸肩膀自顾自地说道:“所以我才想有很多钱啊,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失去全部的烦恼了。”
贝爷听到陆星河这话,气得是直翻白眼。“哎,你还真不愧是纯土属性体质——满嘴都是土味儿。”
“哎?说起土了,那天那两个药宗的人一直在问你土元兽的位置在哪儿……贝爷,这土元兽是什么啊?”
“哼,我哪知道土元兽是什么?那天晚上,我去万宝楼卖了一些我调制的药剂,又借用他们的五行灵盘验了验血。我刚一出来就被人给跟踪了,等到四周无人时候,他更是明目张胆地勒着我的脖子把我带到了一个没人的巷子里,逼问我土元兽的位置。”
“他们不会是认错人了吧,会不会是你那天易容后的样子和他们认识另一个人很像……”
陆星河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贝爷摇了摇头。
“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们所说的土元兽,应该就是你。因为那天我那天验的血滴中,只有一个是土属性的,也正是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