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莎洛特看到黑木棺材里探出身子的人,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躺在黑木棺材里的人就是艾达。之前埃米莉想提醒众人,但无奈她的声音太小,在刚才的情况中完全无法让其他人听清,所以才用招手的方式让费伦带着昏过去的萨莱达伯爵来到这里,打算试着先将艾达唤醒再说。
也正是因为如此,费伦才趁着喘几口气的时间恢复的法力又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但这也成功的唤醒了艾达,即使此时的艾达看上去是一副呆呆的、完全没有什么神采的模样。
“小心点,注意脚下。”埃米莉将看上去呆呆的艾达扶了出来,虽然此时艾达看上去是醒着的,眼睛也好好地睁着,并有些机械地眨着眼,但她的眼睛中完全没有神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身体已经醒来了,灵魂却还在沉睡那般。
“艾达她这是怎么了?”莎洛特的手在艾达的眼前晃了晃,但艾达对此没有丝毫的生理反应,似乎是完全感知不到莎洛特的动作。
“先让我休息一会儿,等下我试着用圣光‘指引’一下她。”费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话的时候有些喘。之前他在离开萨莱达伯爵事先准备的房间时,就因为受到了特殊雾气的影响而消耗了不少法力来处理闯入他房间中的低阶血族。之后他也找不到机会来恢复法力,而且不但没有牧师权杖的加持,还需要频繁消耗法力,能坚持到现在也实属不易。
萨莱达伯爵则靠着墙垂着脑袋继续持续昏着。
“按照之前的来算,现在应该到第六声钟响的时间了。”爱丽丝突然开口道。
第五声钟响发生在爱丽丝和卢恩“交接对手”之后,但那时无人有闲暇顾及。
只见她手中高脚杯里、由莎洛特召唤来的水已经全部蒸发不见了,仅留下一枚亮白色、带有金属质感的徽章在晃动下撞击了几次高脚杯内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才是真正的伯爵,难怪他如此劣质。”爱丽丝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这枚徽章,然后再迅速地挪开手指,面色凝重地开口道,“这枚徽章凝聚着一个血族伯爵的全部,真是难以想象的高超工艺,但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将一个完整的血族伯爵做成这枚徽章?”
“一整个血族伯爵?完整的那种?”闻言,莎洛特吃惊地指了指房间中央的棺材,问道,“会是什么极其严重的刑罚吗?能惊动血族亲王已经血族长老会的那种。”
爱丽丝点了点头,瞟了眼被卢恩用风堆积在墙角的骨粉堆,开口道:“很可能,不是刑罚。我从其中感受到最多的是荣耀,而并非罪恶。不过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得到这枚徽章的?这枚徽章完全可以被供奉起来,并且足以得到亲王的认可,任何胆敢染指的血族……”
这时,一声隐约的钟响在房间中响起,不但让这个房间暂时陷入了静默的状态,还让房间中的所有人神色都是一变。
“这家伙是死灵族!”卢恩和爱丽丝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该死!我竟然现在才发现!”卢恩转过身看向房间内的众人,非常气愤地开口道,“我竟然就让他这么跑了!”
爱丽丝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卢恩,这不怪你。既然他能够弄到这枚东西,还能承受一个完整的血族伯爵的力量,就说明他的能力也不会低到哪里去。这么一来就能解释了,原来是一个死灵族伪装成的血族……有人计算过时间吗?现在大概在什么时间。”
“埃米莉觉得现在大概是凌晨三点四十分。”埃米莉小声地回答道。
爱丽丝点了点头,又问道:“日出的时间……暂时认为是六点吧。”
“六月份这里的日出时间大概在早上的五点四十左右。”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大家都是一愣。
“萨莱达伯爵?”莎洛特试探着问道,“你醒……你怎么了?!”
“我?”萨莱达伯爵喘了两口气,吃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同时也开始吃惊于此时他身体的变化,“我……”
“那个伪装成血族伯爵的死灵族大概率在暗中窃取了伯爵你的精气,他应该在之前用魔法手段维持着伯爵你生命力旺盛的假象,而现在这个魔法失效了。”爱丽丝看着此时如同时光在其身上进行了一次快速流逝,而导致已经显出老态的萨莱达伯爵,说道。
卢恩同样打量着此时的萨莱达伯爵,语气比较委婉地说道:“或许实力强一些的牧师可以帮助您缓解一下这种情况,但……恐怕无法完全恢复。”
“这就是代价,咳咳……”萨莱达伯爵的情绪有些激动,但随即便引来了一阵咳嗽。
见状,爱丽丝再从手推车上拿起了一个高脚杯,扔给了莎洛特。莎洛特会意地接过,又在杯中召唤了半杯水,递给了萨莱达伯爵。
“魔法召唤出来的水,可能不是很好喝。”莎洛特将这杯水递给了萨莱达伯爵。
“谢谢您,莎洛特……小姐,咳咳。”萨莱达伯爵接过杯子,缓缓地喝了一点儿,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口道,“实际上,我一直处在一种半昏睡半清醒的状态,但都受到他的限制,即使偶尔的清醒,也难以做些什么,这都是我的……咳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萨莱达伯爵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连带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伯爵,现在还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爱丽丝开口道,“伯爵,告诉我们这座庄园的情况,最好也和我们说一下各类墓地的情况,私人的、平民的。他是死灵族,现在距离日出也还有两个小时……不,在此之前能解释一下艾达的情况么,他用了什么手段让艾达现在看上去如同失去了灵魂?还有,你和艾达是什么关系?”
“艾达是我的女儿,现在的真名是艾芙·曼达,以前的名字是艾芙·萨莱达。”萨莱达伯爵张了张嘴,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房间内的众人听到这个真相并没有露出太过于吃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