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万丈悬崖,被一剑挑开帷帽的罗乐乐,露出了她血迹斑斑的头皮,那曾是柔顺的青丝,头发竟是被全部拔了下来,右耳上边甚至被撕下去了一块头皮,血液已经结痂,却看得人是触目惊心,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脸上已经被无数烙印覆盖,那眼眶已是凹陷下去,里面的眼睛分明是也被挖了,手脚腕细细看去,明显可看出筋已被挑断,怕是她用灵力强行接上。衣衫破烂,昭示着主人遭受了何等的刑罚、折磨和侮辱。也就那帷帽长到膝下的白纱掩去了这一身骇人的伤,像是她最后的遮羞布。
交手之时,罗乐乐便分辨出了,自己摆脱了北宫家族的追兵却没摆脱的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谦谦如玉的仙人,夏侯文。
一颗石子在她后退时掉下了悬崖,她听到了,那小石子掉了下去,被冥河的激流裹挟着撞上暗礁,碎为几块,又好像,引出了冥河中的食血鱼,那石子上沾了自己身上滴落的血。
她放出灵力去听那崖下那颗可怜的石子的遭遇和命运,感受到不远处,北宫家族的人赶来的声音,突然觉得自己该庆幸,那些人没有毁了自己的听觉,也没有拔舌,可能是为了从自己这里得到所谓的邪功吧,可笑的是自己从未见过也从未知道阚氏一族到底有什么邪功。
“妖女,还不束手就擒,你已经插翅难逃了。”她听出来了,这是北宫和墨的声音,那个自己曾经的未婚夫,世人皆说,青竹宫罗仙女死缠烂打北宫少主,此前自己和他不过一面之交,仅知他是北宫一族少主罢了。自己被关在北宫家族地牢中倒是见了他许多次,自己眼睛没有被挖时,日日见他拥着不同的女人来逼问自己,对着自己诉说他有多恨自己,可罗乐乐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他了,他为什么要恨自己。
分神一会儿,罗乐乐再去关心那颗小石子时,仅剩的灵力在崖下冥河中探寻了一圈却再也找不到了,可能被食血鱼吞了吧,那些鱼最是喜好鲜血,可惜冥河中没有足够的鲜血去满足它们,也不知道它们吃什么,还在冥河中繁衍那么多。
“罗乐乐,或者叫你阚安歌?你还挣扎什么,难道想跳下悬崖葬身鱼腹?”北宫和墨咬牙切齿的蹦出这句话。
葬身鱼腹,倒也是个好去处。罗乐乐心中暗想。
“罗乐乐,你勾结妖魔二族,纵容部下士兵与魔族交好,引导仙、人二族亲妖、魔二族,包藏祸心,死到临头,还杀一北宫一族的族人,你该当何罪?”
这话是夏侯文说的?罗乐乐仔细分辨着,是他,自己喜欢的那个嫉恶如仇的少年郎。明明应该不疼了的,这么多刑罚受过来,她以为自己早就不怕疼了,此时却觉得,胸口被烙铁烙的地方疼得要死。或许,冥河是恶葬身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