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说得头头是道,这无疑增加了秦汝娃的恐惧心理。脸色突然变得很慌张,再次苦苦哀求道,“你别讲了,行不行,我求你别说了!”
“我可以不说,但你可以不伤心了吗?”
“我伤不伤心是我的事,求你别管了!”说完,秦汝娃就跑开去了,留下杜宇忧伤地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秦汝娃的愤然离开,给了成奕扬常常的打击。愤怒控制着他的大脑,指挥着他的四肢。第一次,他因为情绪而产生了摔东西的念头。他用力踢着椅子,踢桌子,踢一切他所能看到的东西。脚也伤了,他也感觉到疼了。却忘了要停下来。他把茶几上的的物品,还有客厅里的各种摆设口全部扫落在地,这些物品,烂的烂,碎的碎,客厅里顿时陷入了一片狼藉。
完了,他又走到窗前眺望,企盼还能看到秦汝娃的身影,更准确地说则奢望能看见秦汝娃能回头。可他只看见了杜宇的蓝色跑车驶出小区大门,而秦汝娃的身影却久久未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这样,他就理所当然地以为,秦汝娃上了杜宇的车,接下来是要到杜宇家住,再接着,她就会趾高气扬地来跟他离婚,然后她继续她的幸福生活,而他就只能原睹物思人,抑郁而终。
“走吧,走吧!”成奕扬咬牙彻齿地说道,一只手紧紧抓住窗帘,“早晚也是这么一天!”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发出,无辜的窗帘被扯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可却断了,就像成奕扬的心,没有在哭,却一直在痛。
秦汝娃没有像成奕扬所想的那样,她并没有上杜宇的车,更没有投奔到他家。她甚至连回娘家的勇气都没有。自从知道自己并非秦胜的亲生的女儿之后,她仿佛对那个家没有一点留念了。她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伍嘉敏婚前的那处房子。每次吵架,她想到的用来逃避的地方,不是朋友家,也不是父母家,而是这里。这里没有其他人,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痛哭,也可以好好地反省自己。
她没有告诉伍嘉敏,就独自一个人来到了这里。她忘了饥饿,也忘了疲劳。只是为断地流泪,不断地抽泣,直到累了,睡了,不再想了,也就停止哭泣了。
第二天,她按时上班了。她戴上了很久没有用过了的眼镜。因为她的眼睛哭得肿了。她怕自己的这副模样会吓到学生,还会被同事笑话,就只好找来了这副眼镜,掩饰自己的狼狈。
悲伤的阴影无时无刻不在笼罩着她,一整天下来,她都没有笑,也没有提问学生,她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很机械地讲完了她的课,她甚至都没有认真地去看一看她的学生,她的眼神是空洞的,语言也是平乏无力的。她忘了她的育人职责。此时此刻,老师这份工作,是她用来疗伤的止痛药。她以为,只要工作着,她就可以忘掉工作以处的一切事情。
虽然,工作没有使她从悲痛中走出来。但也使她平静了不少。便杜宇的出现,又打破了她难得的宁静。
下午放学后,秦汝娃还未走出校门呢,杜宇便出现在她跟前了。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觉得难过吗?”杜宇关切地问道。看着某日如花的那一张脸,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憔悴,他看着就觉得心疼。可他内心深处,有一种欢乐的音符在跳动,得举益于她的悲伤,他的靠近,才更加地名正言顺。
“我没事,谢谢关心!”秦汝娃勉强笑道同,末了,她又补充道,“对了,我不能再去给小薰补习了,你另外找人吧!”
“你现在在哪住,那地方安全吗?要不,你住我家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住!”
“不了,谢谢!我很安全!”秦汝娃冷然拒绝道,似乎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欲望。
“那你能告诉我,是在什么地方吗?”
“不能!”秦汝娃果断地答道,她不想再给杜宇任何难产生误会的信号。
“为什么?”杜宇笑问,他想表现得轻松点,可那笑实在是勉强得很,显得苍白无力。“难道你连我的好当作是一个朋友对你的关心都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而是我不需要!”
“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自私吗?你可以不顾及我的感受,但怎么可以连关心你的权力都要剥夺呢?”
“你的关心让我觉得有压力,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所以拜托,不要对我好,我接受不了!”秦汝娃哀求道。
“那,你知道,你为什么有压力,为什么会浑身不自在吗?那是因为你也在意我,不是因为成奕扬有多糟,也不是我有多好,是你的感觉一直都在,你懂吗?”杜宇低声吼道,情绪突然又高涨起来。
听到这话,秦汝娃内心吓了一跳。难道真的是这样吗,自己会对他那么抗拒,看到他都会那么的心烦意乱,那么的忐忑不安,难道是真的因为自己在意他,才会如此纠结吗?还是因为自己太在乎自己的丈夫了,所以不许任何的威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旦出现了,自己就会全身比较细胞都在戒备秦汝娃自己也不知道。
“你别再讲这些了,我很烦!”秦汝娃说。
“我知道你现在很烦,可有些事情,还是搞清楚地为好,尤其是感情问题!”
“你让我安静一下,好不好?”秦汝娃烦躁地喊道,她的这一吼,引来了不少学生与家长的注目。
要搁平常,秦汝娃肯定会羞得满脸通红的,可是今天,她没有这般闲情逸致。倒是杜宇感到了一点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