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我了,那个老头子疯了吧?”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那个时候的天空是蓝色的。”
“切,连幼儿园小孩子都知道,天空是暗红色的。”
“他还说,几百年前,人是不用穿着防护外罩的,空气是免费的。”
“嘘,空气那么昂贵的东西,你怎么敢说。”
末世之时,一切都是泡沫与虚妄,空气中弥散的是让人呛出眼泪的不明气体,呆久了,甚至会腐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遑论天上太阳,明月与星辰,早已坠落在无穷无尽的深渊。有权有势者,论证了末世的到来,早已逃离在周遭星际。
留下的只能自力更生,希望天无绝人之路。千百年过去,新生的孩子渐渐适应了,没有草木花朵,寸寸焦炭的自然。
砖石琉璃碎瓦,青葱草木无人家。人们早已进化的越来越完善,现在的人们在这废墟之上,再次建立起了城市,托举着希望。
现代教育和科学一夜之间回归远古,人们渐渐相信神谕,研究看不见的星象,自学着周易与八卦,相信了未知的事物。
无法逃离地球的人们聚居在一起,真正形成了地球村。肤色各异,种族不同,靠着原始的种植和捕猎,残存着希望。
逃离到其他星球的富人权贵,偶尔会派着使者来到地球寻求给养,寻找奴仆和杂役。
这便是地球上的人向上爬,或所谓谋生的唯一途径。广袤的自然,渺小的人类。
真的有传承,不过是那些在废墟残骸里寻找的模糊字迹的书本。
或是人人口耳相传的故事,勾勒着几千年来人类繁衍生息,辉煌昌盛和如今的衰败弥散。
说来惭愧,让孩子们相信如今的寸寸黑炭般的土地,要经过几年治理才能长出枯黄衰败的植物。
在曾经也是可以不用添加化学物质就能长出供养,70亿人口的肥沃土地。
让孩子们相信从前,天是宛如空灵蓝宝石,就在头顶上方,心旷神怡的恬静。水是湛蓝清澈,里面还有游动的生物,叫做鱼虾,是另一番神异的生态系统。
早已都是空话,像极了从前的传说。现在的人们最常说的两个字便是从前,从前。
当我第一次到来这里,还没来得及从那个娱乐过度的歌舞升平中走出。转眼就遇上了这一片黑暗,让我感到害怕,何其残忍,何其悲伤。
系统命定的女主,在我到来之际,因为饥饿和灾荒丧失了生命。
说来可笑,如今的地球人口不过一亿,虽然大多聚居在一起抵御天灾和猛兽,可还是存在着种族歧视和信仰差异。
这位女主被草草裹了,扔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顺着漆黑的冒泡的河流,一点一点的侵蚀蒸发,最终白骨消失不见。
我只得停留在半空,来不及问那女主的姓名,枯瘦的脸庞,看不清她原本的容颜。就已经像香消玉殒,如轻烟飞过世间,再无如此佳人。
还没来得及拯救,还没来得及交谈,这一次的使命,大概就要这样,草草结束,开始下一个世界的生活了吧?
我这样想着,等着系统将次在我传输,既然是飘渺的灵体,自然是百毒不侵的,我在这里游荡,看看这一世的末世,究竟是怎样的境地。
滴滴滴滴滴
急促的警报声传来,四下看了看,原来是一个裹着兽皮的男子,像看着猎物一样盯着我,有几份畏惧,大概不知道我这样东西是什么。
他咽了下口水,手上的钢铁青筋举促不安地动着,似乎又在研究我是否可以吃掉,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还没有搞清楚基本设定的,我有些怀疑,这警报是因为他是男主,还是因为感受到了生命威胁而自发的警报。
我们四目相对,他冲我扑来,忽然尘嚣四起,天边一个小型飞船式的东西炸落在了他刚才的位置,他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这明晃晃的男主光环让我确定了他的身份。
他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说:“你你就是长安说,可以拯救我们的人吗?”
“长安,谁是长安,曾经有人问长安和太阳哪个更远,如今这世道,举目不见日,亦不见长安。”
“你总不会是叫顾里,刚刚死去的,叫长安吧?”
吾所到,或人或兽,机械或肉身,目光浑浊,步履迟缓。
而这少年,虽饥肠辘辘,眸中却尚有一丝清明,提到长安和故里,眼中竟然有泪水滴落。
“请为我讲你们的故事,若我能做,必尽力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