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三筒!你丫的个笨鸟,你不仅笨,你的手下更笨,要生米煮成熟饭,干嘛又把你弄成这个鬼样子,一团烂泥。这样子,没有电没有火的,怎么煮啊?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的没有知觉的莱三筒。即使是只有淡淡的月色,我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脸,红红的,想是今晚喝了不少酒吧!
刚才小高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想着他比我大五岁一个月,今天,应该是满23了吧!记得东东的生日只和他差一天,可是东东26了,但他却只能永远是一个孩子,一个只有3岁孩子智力的大男孩。而三筒,却已经是一个统领三十多号人组织负责人啦!也许这在别人看起来算不了什么,可是,我知道,对于读书只读到初中毕业的三筒来说,这应该算是很大的成就了。
那天在那种震惊与羞恼的情况下,没能好好看看他,现在他静静地躺在我身边,我能动的只有我眼睛,所以我能做的事情就是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他。因为,我知道而且我相信,和他在一起,我是最安全的。虽然小高说要我和他生米煮成熟饭,可是我相信,他不会强迫我。
五年多的时间,让记忆中的青涩少年长成了这个英俊的醉鬼,现在即使他的眼睛闭着,有一种无害的柔和,我还是可以看到他脸上刚毅的线条,紧抿的嘴唇显示着他即使在烂醉如泥的情况下依然保持着一种职业的紧张。
“看够了没有!”正看得出神,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亮若点漆,吓得我差点又从床上掉下去。
“你竟敢装睡!”我一时间找不出话讲,说完就后悔了,赶紧又说,“赶快把我解开!”
他一侧身,拧开了床头灯,看到我五花大绑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
“笑P笑!”我恼怒,这个BT样,明明清醒得要死,却要装睡,咦,不会是?我脸挨近他,“不敢解啊?是不是又怕我打你?”
“臭花花!你说什么?”一提起那天的事,他果然恼羞成怒,一扑身把我压在床上,“你那天害我丢尽脸面,你知不知道?”
他的脸离我好近,近到我几乎不敢睁眼看他,暖暖的床头灯的映照下,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着血红的颜色,那是酒的颜色,两颗漆黑的眼珠浸在那氤氲中,动荡着迷离的幻影,是情是恨,是暧昧还是恼怒,无法分辨,只知道,这距离已让我不能呼吸,也不敢呼吸。
我们俩就这样定定地相望着,在我以为我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突然叹了一口气,伸手飞快地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扔到了床下,一翻身,倒在我旁边,他柔软的头发拂过我的脸,细细软软的,让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是谁说过,从头发可以探知人的性格,他的发丝是不是告诉我,他应该有着不为人知的柔情一面,他这一声叹,可是为了我?他其实是敏感的。
于是静静地,我们俩都不说话,让这份静谥慢慢地生长为一种亲切,一种温馨,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三三,今天是你生日吗?”我终于开口问。
他动了一下,“嗯!”
“你快乐吗?”我继续问。
“不知道!”他把手枕在脑后,“在见到你之前,我每天都很麻木地生活。”
说得真深情啊,我差点都感动了,“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四四很想你的。”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这样过日子,老妈一定会打死我。”他突然转过身来,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花花,不要告诉他们!”
“嗯!”我用力地点头。
于是,在这样一个月朗风清的夜晚,我和莱三筒,就这样躺在这张巨大而柔软的公主床上,聊着我们小时候的事情,聊着村头那满满池塘里的鸭子和那四季如茵的后山坡,不知不觉地,眼皮沉重下来,掩去了儿时许多说不完的纯真回忆。
黑社会其实也很温柔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