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残留在脸上的笑意不由自主地消失了,日记里带给我的疑惑似乎变得明晰起来。
“还记得那条白色的公主裙吗?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我一直舍不得穿,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子里。有一次,你说你想穿着它去参加校庆,被我拒绝了,然后我就被爸爸甩了一巴掌,最后,我不得不让出了自己的裙子,而你根本就不懂得珍惜,回来的时候,裙子沾上了绿色的油漆印,我流着眼泪洗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洗掉。你应该不记得了吧,在你的生活里,这样别人珍贵着的却被你丢弃的东西数不胜数。还有,一件更可笑的事,我十六岁那天生日,爸爸的砚台被你弄坏了,而挨打的竟然还是我,他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必须要找一个人出气,而他舍不得打你,就,打了我。然后,这种情形在我的生活中一直不断地重复地出现着,甚至在梦里也不断地惊扰着我。有一次,我一身冷汗吓醒过来,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很邪恶的想法,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小溪该多好,呵呵,很天真很好笑的一个想法,对不对?”
我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这些事,我已记不太清了。
“然而对着小溪你,我总是忍不住为自己有过那种想法而惭愧得无地自容,可是,在梦里,在没有人的黑夜里,我却任由这种想法无休止的蔓延,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在白天的日子里,温柔乖巧地面对爸爸,亲切自然地面对小溪,我知道,对小溪好,就是对我自己好,对小溪好,才能让爸爸喜欢我,不赶走我和妈妈。”
“我才不像你,我看她不爽就不爽,干嘛委屈自己。”花晋湘忍不住插嘴,“大不了就离开花家,有什么了不起的。”
花晋漓轻轻一笑,没理会她的话,“我以为,我的日子不是要一直这样过下去的。因为有一天我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他会带着离开花家,带着我做为花家的一份子应得的一些东西,不多,哪怕很少,我也会满足的。可是,我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