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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到?

去完联谊会回来,还有两天就到中秋国庆假期了。

这天一大早,小罗微信收到一位故友的信息,说的是噩耗,一老朋友车祸罹难,就发生在昨晚。竟没想到会是弢姐,小罗大学毕业第一个工作单位的同事。小罗曾和故友说起,想找个机会,约上几个当年党委办公室的老友聚聚,说过就忘记了,现在想起再也来不及。

“让我再好好回忆一下您吧。人生本就多苦难,您却又因灾难而去······

沉痛哀悼,永远怀念,曾经、现在还有将来都令我钦佩的弢姐!”

小罗在微信朋友圈发了这样一条说说。

回想起来,那都是将近十年前的时光了,小罗那年夏离开农工商学校,一晃十年已过。往事真的不堪回首,导致偶尔还会后悔离开了,也许学校的工作氛围更好更适合他,现已渐行渐远,回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故人突然离世,翻起沉积在记忆深处的残枝烂叶,弢姐的样子依然很清晰。

小罗真正认识“弢”字,也是因为的弢姐名字有个弢字,一看就像是有文化底蕴的人家起的名字,果不其然,她父亲是贵州都匀市图书馆馆长。也弢姐不赖,武汉大学图书管理系毕业,应该是想着女承父业才读的这个专业吧,可惜最后也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而是投奔于大陆南端的滨城,并在这个地方画上了不圆满的人生句号。卿本生于枝头,奈何落得满地打滚。小罗从开始认识弢姐就钦佩她,不单单因她是武汉大学高材生,而是她对生活的取舍与坚持,执着与勇气,还有她的爱情,是小罗至今只认可的唯一一种爱情最高表现形式。

或从您弢姐口,或为道听途说,现在已记不清楚了,记得的只是情节,她放弃了在贵州都匀一所大专院校的优越工作和原本看似毫无瑕疵的家庭生活,离了婚只身一人来到滨城,投奔了爱情。她男人也叫强哥,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本地人(还时常满嘴爆粗),没有高学历,没有大富大贵,只是经营着一个广告小作坊,除了豪爽大方,略具幽默感之外,何来如此大魅力?让她甘愿舍弃安逸,从零开始?还记得她跟小罗生动地描述,当年跟着强哥满大街插彩旗、挂灯笼的情景,风里来雨里去。听得小罗一脸惊诧,一个武汉大学毕业生沦为广告小作坊的工仔,换作别人或者是小罗,真不敢也不愿从软塌温床跳进“火坑”。所以,小罗给予你们爱情最高评价,钦佩从那一刻开始被电焊焊在了小罗孤陋寡闻的弱小心灵里。后来,弢姐也证明了自己没有选择失败,在滨城买了房安了家,还与男人人手一部小汽车,养了一条可爱的小狗,生活无比惬意。

记得弢姐是1978年人,比小罗大整整十岁,长得小玲珑,当时看来也就比小罗大三四岁的样子。对于弢姐,小罗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两部车,一部是跟弢姐一起来到农工商学校的旧电车,一部是强哥当时的座驾东风标致307。

当年,他们同住在一栋宿舍楼,弢姐在在八楼小罗在二楼。从宿舍走到行政楼差不多一公里路,两人又同一办公室,旧电车钥匙也给了小罗一把,有时上下班小罗搭顺风车,有时弢姐不在小罗自己开电车。还记得有一次下雨路滑,电车滑到出去,小罗人站立在原地,毫发无损,是车牺牲了自己救了他,使他免于损伤,至今小罗都很感激它。

说起东风标致307,这部车还去到过小罗老家,那年是去摘荔枝的。当时同去的,除了弢姐、小罗还有强哥档口的两个美女,当然司机是强哥。那是一次充满冒险的自驾游,他们先到了鹤地水库,寻找美味的奶白色鱼头汤。吃完饭,本来要绕道良垌走207国道去高州的。强哥坚持说条条大道通高州,只要车有油就没有到不了的地方,执意经河唇往石角方向,然后从化州穿出207国道,按道理是行得通的。可是当年汽车导航还没普及,手机也不是智能机,查不到路线,结果开着开着就从水泥路开进了山路,当时还大雨磅礴,弢姐认为强哥太固执,导致现在迷路浪费时间,强哥坚持说地球是圆的,没有走错路的说法,一路上你们从互相埋怨、争吵发展到恶言相向、争锋相对,我和两个美女坐在后排像看闹剧的观众一样,不敢插一句半句。后来还是下车问了老乡,才纠正线路走出迷途,没过半会,他们又重归于好了。小罗从他们身上看到的相处关系应该是最真实的感情,爱情不总是相敬如宾一种形态,吵吵闹闹更像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无法分离,那时小罗也理解了弢姐的不顾一切,甚至羡慕自己如能有一段如此般爱情,此生亦无憾已。

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没人不知道,弢姐却知道了。意外先降临到她身上,来不及留下一言半语,所有的亲人、朋友都没来得及说再见、说保重,真让人唏嘘不已。看悲剧不一定让你悲伤,但是悲剧真发生在你身边人身上时,悲伤便如泉涌,无法抑制,难以惜怀。小罗整天的心情都非常低落,黄玲玉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其实,所有的一切,在生死面前一文不值,想做的事抓紧去做,想见的人抓紧去见,想说的话赶快去说,该还的情赶紧去还,该结的帐赶紧去结。人最难得到的就是片刻心安,凡事都能及时做个了结,真到了离开的那天,心安而去,应该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感!

此时,小罗突然想起了远在广州的苏茜,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了?拿起手机想发个信息给她,可是一时不知道讲什么才好,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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