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中,他三人忙着煮水,将用过的纱布放在热水中,萧隐一碗接着一碗的辨识,煮到第十七碗的时候,萧隐抬头望向之天和李君笑,凤眸中有笑容浮上,道:“……七星萝。”
“你确定?”之天眼神倏然一紧。
“我娘的父族是医药世家,我娘医术精道,我自幼耳濡目染,医术虽不说过人,但要辨别这七星萝的味道,足矣。”他爹当年命垂一线,正是他娘救了他爹一命,这么多年来,他爹虽算不得好人,但对他娘的感情,始终如一。
“你娘当年号称齐燕第一美人,原来还是个精通医术的才女。”对于萧隐的这段过往,之天倒有些意外,她挑起水中那块纱布,目光凝聚成一线:“想不到这凶手如此的精明,竟然想到把七星萝的毒溶到这纱布上,这纱布普通又不起眼,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它。”
萧隐深邃无垠的目光,忽然深望着她,“你能将它找出来,也让人意外。”
之天挑挑眉,清俊英气的笑容在夜色中迷乱了他们的眼,她笑着道:“看过那些悬疑书电视剧什么的,总归能学到一点,我呀,不过就是误打误撞,运气好罢了。”
李君笑迷离的眸光,涌上不可察觉的宠溺之色:“那也不尽然。没有你的洞若观火,就算有运气,也未必能成事。”
萧隐皱眉困惑:“电视剧?”
李君笑若桃花般微然的笑:“你不了解她,她的口中,时常会说出一些令人费解的话语。”
萧隐目光蓦然的深了下去。
心中颇有些涩涩的滋味掠过。
对于李君笑和之天多年亲密的关系,他眼中,一抹精异的光泽朝着李君笑掠去。
幽暗的有些魅人的冷。
之天一心放在这块纱布上,没有注意他两个男人之间的各自眼神,她专心打量着纱布,脑子里的想法已经百转千回:“究竟这人为了什么要将欧阳安的书童杀死?”
黑暗的夜色中,医馆外有道身影潜伏在角落,盯着医馆内隐约透出的灯光。
半晌,那人影悄然的离去……
当之天回到牢房的时候,立即有人去回禀了白泉县令,县令大人总算放了心,之天却没有将她查出的线索告诉县令。晓山一身邋遢,见了他家公子回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公子,你要是再这么折腾奴才,奴才这条小命恐怕都活不到三年以后了。”
之天伸手习惯的拍着晓山的头,笑着道:“没出息,跟了我这么些年,晓山,难道你不觉得你活得比一般的奴才要更充实?”
晓山的嘴角不停的抽搐。
“行了,子阳还在外头等着,你跟着他一起回国子监。”
之天往床榻上倒下,双手枕着头,对着晓山挑了挑眉,舒舒服服的准备入睡。
晓山带着一身的狼狈,认命的离开了。
翌日,清晨。
明媚的清阳,从四四方方的天窗外洒下来,鸟雀清脆的啼鸣唤醒了之天。
她睡得很踏实,醒来的时候衙役们也陆续的开始交班,有衙役端着早饭,将两间牢门打开,莺歌噙着笑容,踏着步子走进来,之天笑道:“莺歌,昨天晚上的事,干得不错。”
莺歌扑哧一声笑弯了腰:“我听说欧阳安自以为整治了你一番,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的离开了。如果他知道你在这大牢内吃得香甜,睡得安稳,我想欧阳安会怄到吐血也不一定呢!”
“苏公子,你们的早饭已经备好。”
有衙役殷勤的将早点摆满了一整桌。更有衙役端了洗漱的温水来,可谓是服务周到。
之天就着脸盆洗脸,莺歌已经揉着肚子坐下,然而当她擦完脸的时候,只听得见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她眼眸倏然紧眯,回过头来,莺歌顺着桌子边沿往下倒了去,带着桌上的碗筷摔在地上,砸起一阵清脆之音。
“莺歌?!”之天两步跨上来,将莺歌扶在怀中,莺歌口唇发紫,俨然中毒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