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娘始终忐忑:“苏公子,人是死在我们医馆,我们一家到底是第一嫌犯,不好和公子呆在一起……”许娘自然是瞧出莺歌对之天的爱慕之意。可她们家是草民百姓,高攀不上之天这样的太傅之子。
“许娘,我把你们换过来,是担心有人对你们不利。欧阳安是个十足的小人,上回莺歌顶撞了他,他这人,极是爱记仇的。如今你们入了牢狱,他想从中下手教训莺歌,不是没有可能。”
许大夫和许娘听了这话,都沉思不语。
想不到眼前的少年,和传闻中声名狼藉的太傅之子截然不同。
她是用顽劣和浪荡掩下了她的锋芒。
莺歌听了此话,更是春心荡漾,一颗少女的心不知不觉交给了之天。
苏公子真的是——太太太体贴了!
如果能做苏公子的娘子,肯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之天不是察觉不出莺歌对她的爱慕。嗳……她既不能解释,也懒得开解。何况她挺喜欢莺歌,看到莺歌,仿佛像看见了清舞和清绵。
夜色沉寂,薄云遮月。
黑暗中一抹身影,坐于案前,之天警觉到这股气息,翻开眼皮醒来:“是你?”
萧隐兀自倒着桌上茶水,凤眸底下如夜般熏胧,“你的警觉心还是不够,如果我要杀你,你现在已经是具尸体。”
之天盘腿坐起,静听了隔壁牢房和监牢内的动静,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声,看样子都被萧隐点了昏穴。她心中暗暗欣赏,能如此神不住鬼不觉潜入监牢,他的身手绝不在李君笑之下。假以时日,是个强劲的对手。
“只有像萧公子这样的人,才需要担心无缘无故被人杀害。我自问至少现在,还不会有杀我的人出现,又何须要担忧。”
萧隐喝下半盏茶水,仰头越过小小的天窗,望了一眼朦胧月色:“坐牢能坐得像你这般舒服,说不定难免有人心生妒忌,要杀你也未必。”
“你妒忌了?”之天一副‘你就是妒忌了’的表情。
萧隐放下茶盏,侧头望了她一眼,走到天窗之下赏析月色:“那箭是我所射。”
他的声音低沉,说完垂眸望了过来。
“你会不会太幼稚了?你和欧阳安要是有过节,你暗中射他一箭就是,射他书童做甚?”之天越过他也走到桌前端茶倒水。但心底却有一异样的感觉滑过,萧隐这一箭,难道是为了……她?不会不会,萧隐没道理会为了她这么做。
她当然不明白,萧隐射那一箭,的确是为了她。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那日欧阳安对她放出冷箭,他胸中如同有千万只毒枭在啼鸣,冷怒从心底油然而生。
两个人都把真实的想法藏在心中,没有说出。
萧隐亦顺着她的话说:“你说得没错,欧阳安曾欺过南星,所以我射他书童,是代南星出口气。”
不错……主仆情深嘛。之天口中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显然不信,但也没追究。
“你深夜潜入县衙牢房,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