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天推开房门,此时晨光明亮,淡淡自门口铺照进来,随着她的步伐,引来了一室的光泽。
坐在床榻盘坐调息的萧隐,早已听见她的脚步声。
之天绕到屋内,萧隐依旧坐在床、上。
她鬓发微散,形容清瘦挺拔如雪中寒梅,此刻面色微有些虚弱,人已来到他床前。
“你……”
刚开启唇,见他闭目养神,她便没再开口,倒是目光一怔,怔怔的盯着他望。
他因替她吮吸蛇毒,双唇此刻透着暗红色的光泽,眉角眼梢的颜色也格外显得深刻,整个人如同入了魔一般的鬼魅,又因他五官甚是阴柔俊美,这样一看,竟是无比的神秘而妖艳。之天不知不觉看得呆了。
那双艳魅的眸,陡然抬开目光对上她的视线。
“你在看什么?”
“你是什么,我看的就是什么。”之天被他抓个正着,心虚的咳了咳。
萧隐噙了一抹笑意,掸开衣摆,双腿放在床沿:“你能开口调侃人,就说明已经无碍了。”
之天背转身,咳了咳道:“行了,看你没死就成,我头还疼,回去接着睡大觉。”
萧隐忽然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到床前坐下,“大早晨的,既然醒了,就不要再睡了。坐着,我们说会话。”
既然他开了口,之天也就大大方方的坐下来。
“你以前被毒蛇咬过?”她转头看着他问道。
萧隐知道她所问为何,回答道:“早年随军打仗,在军营里,时常有人被毒蛇咬伤,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懂得一些急救措施,这都算不得什么。你呢,你是如何引那王鸣上钩的?”
之天笑了笑,也学着他掸了开衣裳下摆,双腿放在床沿,“我让李君葆寻着主簿大人不在的时候上门,装作巧遇那柳茹,故弄玄虚一番,让柳茹以为李君葆无意间寻到了王鸣的把柄,想着要偷偷告诉主簿大人。那柳茹心下必然会忐忑,猜想李君葆是否也察觉了她和那王鸣的关系,必然会试探君葆。我告诉君葆,他只需要装糊涂,坚持必须亲自见主簿大人,但可以向柳茹透露,他将秘密藏在翠竹林。”
萧隐接着她的话说下去:“那柳茹告诉给王鸣,王鸣跟踪李君葆,到了翠竹林……”
“是。”
“你就不担心李君葆将事情搞砸?”
“当然不会。先不说我告诉他要怎么去做去说,李君葆看似大大咧咧,人却不笨,我相信他。我让他做的事,他从不会拖我后腿。”
“这就叫所谓的信任?”萧隐忽然半眯着眸光,似回想什么,“这种东西,在战场上,很难得。”
之天看着他,问道:“听闻你十岁便跟随你父亲出征,当年聿云国一战,你立了头功?”
萧隐道:“我爹对待他的孩子,从来都是严苛至极,寻常人家孩子一年所学的东西,我们必须少花半年。在我娘嫁给我爹之前,我爹前一位妻子生下一子一女,我娘生了我,还有我妹妹。我爹对我,尤为严格。”
“你还有一个亲妹妹?”同窗这将近两月来,她记得曾听李君笑说萧隐的娘只有他一个儿子。
萧隐道:“四岁的时候,走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