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了申府,但祝珏没有进去,只是在外边等着,他现在还不想出现在申府众人面前。焦竹把人送进去后,也大致和申万说了一下刚才关于刺客身份的猜想,顺便问了一下申万有没有什么仇家,申万默默思索了一阵后,道:“做生意难免有竞争对手,但我申家一向和气生财,不至于和他人结下生死大仇。舍弟申化常年与关外人士打交道,虽然他打理的生意我没有去关注,但舍弟性格一向忠厚,不太可能惹上什么仇家。就怕是犬子申浩在江湖上闯荡惹上了什么人,他也不太和家里说他在江湖上的事,哎,当初就不该让他......罢了,焦少侠,感谢你的提醒。”
焦竹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说道现在刺客已被杀,幕后黑手最近几天应该不会再轻易出手,明天又有不少人快到了,借口还有要事,先办完在继续追查黑手。
申万也没有挽留,焦竹告辞后和祝珏汇合,回了客栈。
第二天,焦竹起来已经是晌午了,祝珏已经在楼下点好酒菜。
“祝兄,接下来几天,我们干些什么?”
“静观其变吧,看看有没有新的刺客上门,然后在查查看申浩有没有真的惹上什么人。如果不是申浩仇家,也不是圣火教来报仇,那幕后黑手动机还能是啥?也只能是申府的产业了吧。而要得到家产,明面上至少得有一个申家人来继承。这个申家人会是谁?申万排除,申孟本身就是继承人,大概率不是,申浩,据说甚少回家,一心学武,应该不太可能是。申然,申襄儿,申化三个嫌疑比较大,特别是申然,至少这边人评价都不怎么好。不过谁也说不好,一切未查清之前,连申万都有可能。”
祝珏正和焦竹谈话间,客栈进来一位嘴角上有一道疤痕青年男子,腰上配一把柳叶刀,祝珏瞥了一眼,然后继续波澜不惊的和焦竹边吃边谈。但祝珏此刻心中却不太平静,来人他认识,或者说只是认出来了。这名男子也是杀手楼一位外楼杀手,代号就叫做柳叶刀,还和祝珏一起做过一次任务,是个出了名的任务狂人,而且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某次任务中,柳叶刀与祝珏结怨,当时差点打起来,但当时周围还有不少其他被雇佣的刺客,最终没有动手。任务结束后祝珏留个心眼,也算是运气,从熟人那儿打听到柳叶刀嘴角有一道伤疤。
‘这杀人疯子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做任务的?诶,他在看我这边?嘶,不会是冲我来的吧,他怎么知道我的相貌?嘛,我都能查到他的相貌,他查到我的也不足为奇。啧,麻烦了啊,既然相貌已经暴露,果然该考虑洗手了,但现在得先考虑一下怎么解决柳叶刀,柳叶刀现在应该不清楚我也认出了他,这就是我最大的优势!’
祝珏看了一眼旁边狂吃海塞的焦竹,莫名觉得安心,柳叶刀的身手他见过,他自认完全不是对手。但焦竹这家伙身手也绝对不赖,虽然没见过焦竹全力出手的样子,但就以焦竹现在表现的战力来言,以二敌一完全有机会,只是得想个法子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骗焦竹出手。
一顿饭很快吃完,祝珏正想着怎样开口比较好,焦竹突然道:“饭也吃完了,走,去申府看看。”
不由分说地拉扯着祝珏出门了。刚一出门,焦竹飞快向后瞥了一眼,确认离开客栈里的人视线后,用极快的语速小声道:“有个嘴角带疤的,刚刚一直在观察我们,可能幕后黑手派来的。”
“......我也发觉了,他要是跟上来,找个地方做掉他。”祝珏暗喜,焦竹有此误会再好不过。
焦竹悄声提议道:“好,先去申府,他要跟上来,就可以确认了。”
祝珏观察了一下,默默道:“......可以到是可以,但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
“......没事,反正又不是真的要去申府,找个偏僻的地方下手。”
途中祝珏一直感到身后有一道若即若离的视线,但他没有回头看,两人虽然不熟悉道路,但七拐八拐,倒是顺利找到一条无人小巷。
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吼,看来我被发现了呀。”正是柳叶刀的声音。对面两人都绕到这里了,他自然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了。
“动手!”祝珏当即抢先数根飞针向柳叶刀激射而去,他可不想柳叶刀说出太多信息。
焦竹手中魂枪也立马浮现,仍是虚影看不真切。
柳叶刀使个拔刀式,祝珏的飞针全数被击飞。
与此同时焦竹瞬间来到柳叶刀身前,一枪刺出,柳叶刀侧身躲过,口中嘲笑道:“这小巷,长枪能施展得开?”
焦竹不语,枪招变换不停,但确实如柳叶刀所说,根本施展不开,一横扫就得打到墙壁上。
焦竹进攻路数受限,柳叶刀倒是很轻松就看破了焦竹的路数。但打起来却不轻松,因为小巷狭窄,他躲避空间有限,多数攻击只能硬挡,而焦竹内力着实强横,柳叶刀挡下也颇为吃力。另外后边祝珏手持银针虎视眈眈,他还得分心留意。
祝珏没有一起上去围攻原因也很简单,小巷太窄,除非绕到柳叶刀后边。但前后夹攻柳叶刀肯定先对付他这个武功渣的,还是让焦竹顶在前边安全些。
柳叶刀只守不攻,挡了十数枪,摸了摸焦竹的底——基础功很扎实,力道也很强劲,可惜灵巧不足,加上地形劣势,这一点尤为凸显。在再次挡下一枪后,当即转守为攻,刀刃压着前身顺势向前划去,逼焦竹松手。
焦竹没有松手,他直接把魂枪收了回去,柳叶刀的刀身本身压着魂枪枪身的,魂枪一下消失,无处受力,但柳叶刀却仿佛丝毫不受影响,出刀的轨迹未有偏移。焦竹险险抬手避过刀锋,双手紧握,全力击在刀身,柳叶刀险些脱手。
‘好大的力气,他开始的时候留手了!’这确实出乎柳叶刀预料,毕竟焦竹看上去最多二十四五,最开始表现出的内力强度已经相当少见了。
祝珏也没放过这个机会,数道银针再次出手,银针险险从焦竹身旁飞过,还是被柳叶刀以极快的步伐闪避。毕竟中间有个焦竹,银针要避开焦竹,轨迹变很好预测。
焦竹趁机而上,化拳为掌,双手朝刀身一合,空手夺白刃。柳叶刀没有松手,反倒借力上前,左手化拳,打向焦竹太阳穴,焦竹虽然双掌施展不开,但右手手肘却向前击去,对上柳叶刀拳头。手肘对拳头,柳叶刀吃痛,终于弃刀,但右手很快一拳打在焦竹胸膛。
焦竹挨了一记,但内力深厚倒也无大碍。当即也将手中刀向后扔出,他也不再召唤魂枪,两人开始以拳掌功夫相搏,但两人拳掌水平都比较一般,焦竹内力远胜柳叶刀,大占上风。
“小看你了。”柳叶刀颇为羞恼,轻敌之下兵刃被卸,现在肯定不是对手了,心中已经有撤退的打算。
但他忽然感觉头晕,猛地晃头,有些使不上力,焦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抡起王八拳砸了过去,但很快焦竹自己也感到身体有些不适,但比柳叶刀好上一些。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祝珏迷倒那刺客的情景,当即明白是祝珏下的手。
‘小巷子也没风,他离得挺远,怎么下的毒?’
焦竹心里疑惑,手上不停,祝珏也没放过这个机会,掏出数根飞针在手上一扎,然后射出,也顺利击中柳叶刀,再过了三招之后,柳叶刀终于倒下。
“解药,接着。”祝珏已经来到焦竹近前,递过解药。
焦竹服过解药,问道:“带回去盘问?”
“嗯,等等,好像要没气了?”
焦竹一愣,看向柳叶刀:“不会吧,我有留力的?”
但柳叶刀胸膛已经没有起伏了,嘴唇也变得乌黑。
祝珏见状好似恍然大悟,忙拿出一把银针,清点了一下,倒吸一口气,“我好像拿混了几根,这几根是上剧毒的。”
“卧槽,不是吧?赶紧上去看看还有没有救。”
“不用瞧了,没救了。”
毒不死人我好意思叫庸医?
焦竹转过头来,虚着眼睛,道:“你莫不是故意的吧?”
祝珏心中一惊,这家伙怎么突然变机灵了,但表面不动声色,胡扯道:“最近事情太多,忙中出错而已啦!你昨天不也一枪直接捅死一个,大家都不小心干掉一个活口,扯平了。”
但祝珏也很是疑惑,柳叶刀明知道他是用毒高手,这次战斗貌似还一点防备都没有,莫不是来碰瓷的?
焦竹对祝珏的说辞基本不信,“我们那能一样么,算了,收尸。”
“收啥收,这不找不自在么?被人撞见怎么和官府解释?”
“又不是我毒死的。”
“那你也是同谋。”
“我说,那家伙莫非根本不是幕后黑手派的,是找你寻仇的吧?”
“咳...尽瞎猜,走了。”艹,直觉很敏锐啊!
焦竹摇摇头,跟上了祝珏的脚步,道:“行吧,这次我就信了,不过要是你真有啥仇家,只要你仇家不算好人,看在咱俩交情的份上,我可以帮你解决。”
“...那...先提前谢了。”
焦竹面色一变,咬牙道:“刚刚那个果然是你仇家!”
竟然还会使诈?!莫不是我看走眼了?
但祝珏仍然坚决否认:“不是!”
焦竹不再深究,转移了话题:“那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你怎么下的迷药,这里也没风。”
祝珏稍微解释了一下:“啧,呲的一下就下好了。”
焦竹皱眉:“呲的一下?”
“看家本事,除非你三拜九叩,拜我为师,否则没得商量。”
“师父在上......”
“滚!”
“啧!”
下迷药的方式倒是很简单,开始射出的几次银针上附着着很细一层药粉,柳叶刀兵器一挡,撞击之下药粉就会被震散在空气中,小巷光线较暗,也不易被发现。虽然量少,但这里没风,药粉散在空中也不会被吹走。祝珏和柳叶刀都是这样中的迷药,只不过祝珏内力深厚,离得远些,症状较轻。而最后那波银针本身就是浸过毒液的,祝珏练过某毒功,血液都是剧毒,甚至是他最厉害的毒,他怕柳叶刀不死,还特意扎了自己几针,给柳叶刀加了点料,柳叶刀中针后很快就气血运行不畅,加之焦竹出拳没轻没重,柳叶刀当场暴毙。
二人离开小巷,暗处出现一人,紧盯着焦竹背影,不知在想什么,而焦竹二人却丝毫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