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痕定睛一看,嗯,是个美女,然后心中立马凉了半截。‘这尼玛不是我那个刺杀目标么?这人一加入,那是真的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白衣女唤出魂剑,直接一式萧萧落叶甩向焦竹,焦竹却早有防备,二人杀作一团。
剑痕懵了,我擦,这女人难道和我打出感情来了,非要亲自杀我,然后现在先救我?这种桥段倒是经常在戏文里见,可她好像不是个这样的脑残啊。
但很快他就猜到缘由,因为焦竹喊了一句:“你这疯女人,还我宝剑钱!”
原来这两人早就认识,还有仇啊,情况峰回路转,剑痕差点笑出了声,一边和叶捕头对攻,一边朝着焦竹用一种贱贱地语气说道:“哎呀哎呀,这位焦少侠,你原来是用剑的啊,没看出来啊。”
此时焦竹手中竹竿和白衣女魂剑相碰,这次白衣女魂明显比之前凝实,焦竹手中只是竹竿,直接又被削掉一截,听到剑痕的调笑,略带不善地回了一句:“我当装饰品用的不行么?”其实是当盘缠用的,但好歹是师父送的,这话有点说不出口。
场上四人两两相斗,祝珏则是在暗中大喜,一万两银子飞过来了!不对,冷静,现在得先找到她是圣火教主的证据才能换钱,不对,再冷静点,我现在不宜动武,先把场上这混乱解决。
好容易冷静下来,观察一阵,祝珏忽感疑惑,这女人剑法虽然精妙,内力好像不是很强,圣火教主有当年前教主谢不语传功,虽然当时谢不语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也不该这么点水平?是在伪装么,还是我猜错了?得想个法子试她一试。
场中白衣女一言不发,招招杀气凌然。焦竹和她过了三十余招,每次兵器相碰,手中竹竿就被砍掉一节。焦竹看着手中只剩下普通长剑长短的竹竿,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
焦竹是真没想到白衣女这次内力充足,会变得这么难缠。白衣女武魂的特性是锋利,附着焦竹内力的竹竿在这剑面前和豆腐一样脆弱,而且她招式也称得上精妙,比焦竹高明,焦竹没办法竹竿不触碰到剑刃。是以焦竹虽然内力远高于对方,反倒占了下风。
用盘龙枪,还是用那个枪法?不行,我厉害的枪法就会这一套,之后以圣火教主身份报仇时,对头都是厉害的,这枪法那时候必然用得上的,说不定那时候还得使用完全觉醒的盘龙枪。
焦竹自然不可能只会战场上的普通枪法招式,这些招式都是他还是小王爷的时候学的。但焦竹刚刚想用的枪法也不是他师父谢不语教的,谢不语只擅长用剑,而焦竹死活学不来。前文提过圣火教除了焦竹还有一个堂主,这人才是教焦竹真正江湖厮杀的枪法的人,此节之后再表。
另一边剑痕也开始暗暗叫骂,‘这捕快不止武功高强,而且战斗经验老到,在知道我轻功不弱后招式便只以缠敌为主,处处防着我溜走,尽打着等援兵的主意,可恶啊,可恶!得想个法子,等大队人马围过来就完了。’
随后剑痕有意引导和叶捕头打斗的位置,找准机会,使出影步,猛地突袭向正在和那白衣女打斗的焦竹。焦竹虽有防备,但剑痕来到太快,手中短竹竿实在不趁手,加之白衣女干扰,竟没来得及变招。眼见焦竹将被刺中,剑痕却变招了,因为叶捕头的刀就在他身后不到三尺,剑痕的意图完全被叶捕头看破。
‘啊啊啊!这捕快,你是真的烦啊!’剑痕怒视叶捕头,但叶捕头只是笑笑。
‘玛德,还嘲笑劳资!’剑痕气急,招式一变,越加激烈,却露出了好大一个破绽。叶捕头没有趁机进攻,反倒一叹,略带些鄙视的神情,道:“这个破绽,意图太明显了些,你以前杀的人都是些傻子么?”
剑痕佯做愤怒的表情为之一窒,似有千万祖安语要说,最终化为一字:“淦!”
剑痕这边以破绽诱敌不成,而另一边焦竹终于是真正地露出了破绽,白衣女趁机手中魂剑已经刺向焦竹面颊。焦竹临危不乱,不闪不避,右手竹竿点向那白衣女谭中穴,左手一握,虚化的盘龙枪在手,格开白衣女魂剑,生死关头,顾不得暴露不暴露的了。
那白衣女显然没想到焦竹也有武魂,想收招也来不及了,在剑身与焦竹枪身相碰之时,竟当即将剑柄向一推,魂剑以和盘龙枪碰撞之处为支点,绕圈转动,逼得焦竹只得一个铁板桥闪避,焦竹右手竹竿的攻击也不攻自破。
魂剑绕着盘龙枪枪身转了一圈,再被那白衣女拿在手里,白衣女毫不犹豫向下一劈,焦竹此时尚弯着腰,脚下全力一踏,扭腰,侧身旋转向右飞出,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焦竹一落地,顺势再腰部使力,将手中盘龙枪朝剑痕狠狠一掷。所为礼尚往来,焦竹记恨这家伙偷袭,再者若是能先解决其中一个,另一个也好办多了。
剑痕已经看到焦竹的动作,当即欲侧身闪避,但叶捕头也看得清楚,刀光暴涨,封住剑痕去路。
剑痕偷袭焦竹,有叶捕头帮忙解围,可焦竹偷袭剑痕,那天一门白衣女则是乐见其成,趁机杀向暂无魂枪的焦竹。
剑痕无法闪避,在危机关头,只得用剑身横在身前,全力运内力抵挡。但焦竹内力比剑痕强多了,duang的一声,剑痕虎口被震得深疼,差点剑都拿不稳了。叶捕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转缠为攻,剑痕一时间完全被压制住了。
之前叶捕头只缠敌是因为反正之后大队人马要来,自己死磕没必要,而且自己没把握稳胜,甚至会让对面跑掉,毕竟之前剑痕已经趁他不备跑过一次了。现在祝珏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那是傻子。
叶捕头还有余力刺激剑痕:“看看,以破绽诱敌和突袭,焦少侠比你强多了。”剑痕大恨,这怪我吗?明明是猪队友的......额,不对,她也不是我队友啊,淦!
而焦竹,用竹竿彻底报销的代价,成功撑到唤回盘龙枪。焦竹盘龙枪在手,与白衣女魂剑硬碰硬也不惧,倒是渐渐占了上风。
此刻周围终于围上来一圈官兵,看起来解决剑痕和那白衣女只是时间问题。
‘稳了!’焦竹和叶捕头同时这么想。
但二五仔祝珏拿着玉药炉也在心里也在默念:‘稳了。’
先是官兵们刚出场就挨个倒下,四人见状皆是一惊,然后是那白衣女。叶捕头和剑痕也都相继感到内力运行不畅,知道是中了毒,不约而同停下打斗,运功逼毒,同时也在默默警戒着对方。
焦竹内力深厚,尚未出现症状,他收起魂枪,回头一看,果然祝珏走了出来。只见祝珏开启影帝模式,叹道:“早知道你俩打得过,我就不下散劲香了,放心,这毒不致命,只是让人使不上力气,运不了内力。”
见是祝珏,叶捕头略微放下了心,这家伙应该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下和朝廷作对,而且隔得那么远,在空气中下毒生效没那么快,应该确实是一早就开始下毒,不是故意在自己和焦竹胜券在握的时候下毒。
当然,实话可能是实话,有没有其他目的可说不好,叶捕头可不信任祝珏。
祝珏离他们五六丈远就停住了,道:“焦竹,你过来拿解药,顺便也给叶捕头服一份,至于那些官兵弟兄,对不住了,解药不够分,只能等一个时辰后药力散去。”
焦竹和叶捕头知道祝珏是有伤在身,万一对方二人突然暴起确实不太安全。祝珏没有在话语中说不过来的缘由,也是在防着对面二人,但叶捕头还是隐隐觉得不太对,仔细观察着祝珏一举一动。
焦竹走到祝珏身前,祝珏刚拿出解药,只听叶捕头突然喊道:“不好,他跑了!”
原来是剑痕趁叶捕头不备,已经运起轻功逃出数丈,叶捕头等中了毒无力追赶,剑痕却不知为何好似没有中毒,焦竹欲追,祝珏拦住,道:“先服解药。”
然后悄声快速说道:“要么杀,要么放。”
焦竹秒懂,确实抓个活的的话,被审出来他真不是闯公主府的人那可能就得自己遭殃,小声回道:“好。”
祝珏其实很清楚焦竹追不上剑痕,剑痕的毒该是解了,刚刚那句话只是打消他焦竹对他故意放走剑痕的怀疑,虽然焦竹很可能根本没怀疑他。
至于剑痕怎么解的毒,答案是剑痕自己解的。杀手楼有买卖毒药业务,但是有中间商赚差价,是以杀手们直接相互买卖的情况也不少。散劲香,剑痕曾经在他那买过不少,附带解药,祝珏也不确定剑痕身上到底还剩没剩下解药,反正他和剑痕虽有些交情,关系也没好到非救不可的地步,顺手能帮就帮了,现在看来剑痕运气还是不错的,自己也赚了一个大人请——剑痕肯定能猜到是庸医救的,他也算讲义气,日后肯定要还的。
焦竹追剑痕去了,祝珏便亲自替叶捕头解毒。之前非要焦竹过来取解药,一是为了方便剑痕逃走,二是也算减轻一点自己嫌疑。离这么远,也没什么办法单独替剑痕解毒。
祝珏边解毒边道歉,不管如何,从表面看也算祝珏的过错。
叶捕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道:“算了,反正那个人也不一定是真凶。”
叶捕头是有点怀疑祝珏是故意放走剑痕的,但叶捕头自觉拿剑痕交差确实是自己先不地道,也不想再深究了。
祝珏自然听出来了叶捕头的意思,略感放心,随即小声说道:“叶捕头,那个男的跑了,不还有个女的么?也没说那啥不能是女人,世上还是有这种人的。”
叶捕头表情古怪,道:“...人家可是天一门的,治个妨碍公务罪就得了,不要太过分,我还想问你们两个怎么得罪她了。”
“主要是焦竹得罪的,具体情况不方便说。”
“可她看你的眼神和看焦竹的眼神差不到哪里去。”
祝珏扭头,果然那天一门女弟子凶狠地盯着自己。
嘛,反正无关紧要,恨就恨吧。这白衣女中毒的时候祝珏就基本确认这人不是圣火教主了,毒发那么快,内力确实很一般,当初在小树林可能真的是突然脑袋一抽随地洗澡。
‘哎,真正的圣火教主到底在哪呢?’
其实若是没有这白衣女,焦竹一开始就被祝珏怀疑的话,肯定瞒不过祝珏,但这么多天相处之后,祝珏潜意识里就认为焦竹是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少侠,反倒是灯下黑了。
祝珏沉思片刻,回过神来,眼见那白衣女还盯着自己,想想还是上前问道:“这位女侠,姓甚名谁?”
那白衣女一眼不发,叶捕头道:“应该是天一门的易茯吧。”
“你见过?”
“只是知道天一门这一代弟子中有个相貌武功都比较出众的哑女叫做易茯,看她一直不说话,有所猜测。”
她是个哑巴?祝珏回忆了一下,确实这白衣女从未说过一句话。
叶捕头走上前,问易茯道:“你去报仇了?”
之前被叫破身份都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易茯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我和你师父有点交情,当初你师父让你来京城采购日常用品,你却莫名失踪,他便来找过我。”
易茯以前都是凶巴巴的,祝珏现在居然在她脸上看到了惶恐。
“你是回天一门领罚的么?依天一门门规,你死定了。”
“你师父对我说,如果看见你,就告诉你,不要回去了,还有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不然他只能执行门规。”
易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祝兄弟,麻烦看在我的面子上,解了她的毒。还有易茯你也不要再找他们二人麻烦了,自讨苦吃。至于你回天一门还是离开,反正我话已带到,就任你去吧。”
祝珏若有所思地看了叶捕头一眼,替易茯解了毒,易茯服过解药,片刻之后,易茯老老实实转身离去,走的不是天一门的方向。
易茯离去后,祝珏问道:“易茯的仇家姓田?”
叶捕头笑笑,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祝珏又道:“你那朋友既然下得了杀手,为什么又会让你劝她不要回天一门呢?”
叶捕头耸耸肩,说:“这我哪知道?就比如说你也不知道那个嫌疑犯如何解的毒吧?”
“啧,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