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侍郎将皇上的意思转达之后,民女仔细思量,觉得皇上的话也十分在理,故此,民女便从皇上的角度来重新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认为将商业帝国独立存在,独立管理比较好,而民女则只封一个‘一品皇商’的官衔,不入朝为官,不插手朝政,仅仅代皇上管理商业帝国而已。”
“皇上,信任是相互的,正如当初皇上相信凌侍郎和丁丁,将打造商业帝国的权利和责任他们,而后他们也将商业帝国毫无保留地交还皇上一样,民女也需要这样的信任,也绝不会辜负皇上的这份信任。”
“有了这份信任,民女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大力发展月氏国的商业,不遗余力地支持皇上,实现统一神州大陆的大业,让整个神州大陆,都沐浴在皇上的恩德之下。”
丁香莲这一番话,入情入理,并且相较之前的要求,也作了相当的让步,虽说有一品的官衔,却又不是官,只是替皇上打理生意的商人而已,远比之前月朗天预料的结果要好得多。尤其是最后那一句,恰恰击中了月朗天的心思,更是让月朗天听了舒爽之极,认同感增加了好几分。不过,至于信任嘛,朕的信任,那是极其难以得到的,即使表面上的所作所为是信任的表现,谁又能知道朕心里真正的想法又是什么呢?是不是在哪怕最信任的人身边或者暗处,也派了人监视呢?
“丁大小姐的坦诚,朕极为欣赏,不过,你的要求,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即使朕答应了你,朝臣们也会群起而攻之。不过,为了表示朕的诚意,朕会将你的想法诉诸庭议,尽量争取完全达到你的要求。如若不能,届时还请丁大小姐退让一二。”事实上,丁香莲的要求,在月朗天的底线之上,完全可以直接答应下来。可是,作为一名皇上,又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就答应别人的要求呢?所以矜持是必须的态度。况且,没有个官衔,以月氏国多年来商人乃贱民的国策,即使已经改藉好几年了,但众人心目中的老观念仍然没有太多改变,商人仍然经常受到歧视,丁香莲的要求,乃是最基本的要求。
月明曦没想到父皇就这么直接接受了丁香莲的条件,虽然是用了极为婉转的言辞,可是,别人不清楚,自己还不清楚父皇的意思吗?对于一统神州大陆,父皇就急切到了什么都可以让步的地步吗?不行,父皇被远大志向蒙蔽了双眼,迷离了心志,身为太子,身为父亲最宠信的儿子,必须让父皇清醒过来,必须及时弥补父皇急切中犯下的过错!
当务之急便是让会谈不得成功!
月明曦以自认为极为客气的口吻说道:“古有纸上谈兵,今有诸葛亮挥泪斩马谡,本太子想请教丁大小姐,何以如此自信,认为与先丁侍郎接受过同样的教育和培训,就能够有足够的才干,管理好偌大的商业帝国,甚至连和先丁侍郎一起共事三年有余的凌侍郎尚且不如你?”
面对明为请教,实则贬斥的月明曦,丁香莲不以为仵,详细解说:“太子殿下,民女其实也曾在缔造商业的过程中出谋划策,尤其是在月氏国境内,民女乃实际的主事人,只是师出无名,是以不为人知耳。若非太子殿下问起,民女亦不敢邀功似地予以解释。这一点,凌侍郎最为清楚,民女亦是因此而与凌侍郎神交已久。”言下之意,两人早已合作过,并暗生情愫,并非突然之间论及嫁娶,图谋皇上的商业帝国。
丁香莲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凌子啸,继续说道:“再加上有与丁丁相同的理论基础,只要皇上给民女机会,达到掌控和继续发展商业帝国的程度,为皇上统一大业建功,实非难事。”
虽然明知丁香莲这一眼,不过是特意看给月朗天父子看的,凌子啸还是极为受用地笑纳,同时回以深情一望。
月明曦自是不会忽略这一眼,心中愈发不痛快。从小,凌子啸这个表哥就表现极为抢眼,深得父皇及母后的喜爱,时常入宫,自己更是相当崇拜他,每次啸表哥入宫,必定追随左右。自己比啸表哥小了八岁,步伐及速度均不及啸表哥,可是,啸表哥却总是走不快似的,总是轻易被自己跟上,小时以为自己不比啸表哥差,长大了方知是啸表哥疼自己,舍不得自己累着摔着伤心着。好不容易长大了,能够勉强跟上啸表哥的步伐,啸表哥却也成年了,极少入宫了。
但是,自己对啸表哥的感情并没有丝毫减少,总认为他仍然是自己一个人的好表哥。谁知,突然出来一个与自己同年的丁丁,夺走了啸表哥的关爱,让自己伤心不已,对人人称颂的才子丁丁亦是由衷地讨厌。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丁丁的同胞姐妹,更是可恶,居然让啸表哥差点与父皇翻脸!也让啸表哥对自己的关心更少了!
丁丁可恶,这个丁香莲更可恶!可是,可恶归可恶,自己驳不倒她,继续的话,只会让自己出乖露丑。于是月明曦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顺手抄起酒杯:“原来如此,丁大小姐早已为我月氏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太子借花献佛,敬丁大小姐一杯。”
丁香莲连忙站起来:“太子殿下过奖了,民女愧不敢当。”连口头称赞都敬谢不敏了,敬酒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避开了。
月明曦本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并不勉强丁香莲:“丁大小姐太谦虚了。这杯庆功洒,本太子就先留着,待丁大小姐大功告成之时,再共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