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楚卿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来喝我这药的,喝了三副。到晚上的时候,她告诉我说,身体没感觉到喝药以后有什么改善,我让她不要着急,有没有效得观后效。
这个时候,楚卿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其实刚才还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就是到重庆后没多久,我便看到了楚灵。只是这一次和以前几次不一样,以前只是能看到她,可这一次我不但能看到她,还能摸到她,她的身体十分的冰冷,不象是活人的身体那样,而且我还和她说上了话。”
“是么?你在哪看到的?都说什么了?”我略有些诧异。
“到重庆后,我借住在朋友家,是在他家里看到的,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楚卿很快回话了。
“那明早,你带我到事发地去看看吧。”我猜,这个可能才是楚卿真正想要我帮忙的地方吧,我本可以不去,因为楚卿身体的异常,有可能会给她造成不必要的幻觉,但我觉得,我若不去,以楚卿的多疑,肯定又要瞎想到别处去了,倒不如去一趟,算一了她的心结。
于是,当晚我和楚卿就在徐夫子家住下的,反正子夜和李梦然都不在,空房间多得是。
这晚我睡得不错,第二天也起得比较早,见楚卿还没起来,我便出门买了些早餐回来。待我们吃过早饭,时间还尚早,还不到八点。
因为在我的认知里,已经认为楚卿那是幻觉,故我并没有特别准备什么东西,很简单地轻装上阵,就和楚卿出发了。
楚卿借住的那位朋友,其实就是张第,张第住在一个叫洋河小区的公寓里,他的房子不大,只是因为他长期不在,加上和楚卿的交情,故此将房子借给楚卿待在重庆这段时间暂用。
这个小区才新建,虽然只是独幢的八层楼,可是电梯什么的配备还是有的,只是入住的人不多,算上张第也就只有六家人,所以整个小区看起来空荡荡的。
我们刚到楼下的时候,就遇到一买菜回来的老太太,闪了脚正坐在地上呻吟。我和楚卿便走了过去,送她回了家,知道她是住在三层的住户,家里只有她和老伴两个人。
老太太很感激,临走前送了很多才清洗好的苹果给我们。我和楚卿推托不过,便一人拿了一个才离开。张第的家在五层,这一层只有他一个住户,住在这样一幢楼里,也难怪楚卿会产生幻觉了。
进入张第的家以后,我发觉这里的环境其实挺不错的,楼下的绿化做得很好,只要不胡思乱想,这里绝对是个居住的好环境。
我在整个房子里逛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可是楚卿的脸色却显得很紧张,非拉着我要在这里多待一阵,我被她拗得不行,只得答应她,最多待到晚饭后,如果那时也没发现什么,就得离开。
幸好张第的家里还有电脑,我试了下,能上网。于是我和楚卿都待在了客厅,她看电视,我上网。
一早上什么事情也没有,整个小区静悄悄的。中午时分,我们外出吃了顿简单的快餐后,又回到了小区。
电梯刚到四层,就上来一怒气冲冲的一名中年女子,她拉着一小女孩使劲往电梯里拽,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那里,而电梯外还有一名中年男子也是怒气冲冲朝女子吼叫。我一看便知是两夫妻吵架那样的,这种事不方便外人插手,只是可怜了小孩。
眼见他们吵个没完,而且那女的一直死按着电梯不松手,我和楚卿只得无奈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准备爬楼梯。回到张第家后,仍能传来四层那对夫妻争吵不休的声音。我突然发现,这幢小区还是有个缺陷,那便是隔音效果不太好。
我向来不喜欢吵架,不论是网上还是现实都一样,故此对这种噪音感觉有些烦燥。我转头看了一下楚卿,她正双眼盯着电视,脸上表情看起来比较愉悦,似乎根本未受这个噪音影响似的。
但我却觉得此时的她有些怪异,到底哪里怪异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我当时只是被噪音影响了心绪,而产生的错觉而以。
那对夫妻吵了很久才停止了动静,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当时那个小孩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却没有哭闹,通常这并不符合一般小孩的心性,我在怀疑她是不是不能说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结果我思绪如麻,索性关了电脑,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遂准备跟楚卿商量一下,是否离开这里的事。结果一回头,却发现楚卿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坐在沙发上了。
电视上的动画片还在播放着,可对外的防盗门却虚掩成一条小缝。她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心里一惊,赶紧也出了门。
出门以后倒是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楚卿,此时她正趴在过道尽头的窗户前,向下张望着什么。我便走了过去:“怎么出来也不打声招呼?在看什么呢?”
“嘘…”楚卿一脸神秘地转头向我竖起了食指,示意我噤声。
而后她让开了一点位置,这个位置能容我挤过去,探出半个脑袋,刚好可以看到楼下四层窗户那儿的情况:那里耷拉着一个脑袋,窗户上有一些血迹。从衣服上看,我辨认出那正是我们之前回来时遇到的那对吵架夫妇中的中年女子。
“你说楼下是不是发生凶杀了呀?”楚卿望着我的双眼睛亮睛亮的,透出一股莫名的兴奋来。
“哎,你这人,这事咱们最好少管。”我看了她一眼提醒道,最后又表示,如果她实在担心的话,可以回张第家后再报警,这种事最好让警察处理比较好。
楚卿点点头,随我回了张第家,准备打电话报警,这时我们才发现张第家的电话线被切断了。由于之前进来时,并没有去注意这个电话的情况,故此我现在也无法判断,这个电话是在我们来之前已经被人破坏,还是在我们刚刚出去前被人破坏的。
但是,我却有一个很不好的意识,那就是我们不能再待在这个公寓楼里了。
这一次楚卿没有说什么,锁好张第家的门后,就和我准备离开,幸好电梯还可以用,只是当我们下到第四楼的时候,电梯却突然停了,按什么都不动,我们又只得出来。
远远地我们能看到尽头窗户那个无力耷拉着的脑袋,和她身后相隔数米不远大敞开着的门,看起来应该是那一家的住户。
电梯不能用,自然只能走楼梯,他们家正对着楼梯那里,在快进入楼梯时,楚卿多事地朝那个敞开的大门张望了一眼,我去拉她的时候,却也正好看到室内一地的狼籍,碎片与溅起的血迹,满屋子到处都是。
这种情景,不用多问,谁看到都明白是发生了什么,楚卿还真是乌鸦嘴,真给她说中了。既然如此,此地更不易久留,我赶紧拉着楚卿,向楼下走去。
到第三层的时候,楚卿再次停住了脚步,说是得去帮忙住在三楼的那对老夫妇,让他们一起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我却表示不赞同,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个行凶者,是否还停留在大楼里,而且之前送老太太回家时,我很明显看到她的老伴属于下半身瘫焕、行动不便的老年病人。
现在情况不明,如果我们冒然跑去通知,一来担误我们离开大楼的机会,二来也有可能吸引凶手的注意,反而不好。我的建议是,去通知那对老夫妇锁好自己门窗即可,然后等待警察来了以后再作打算。楚卿想了想,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决定按我说得做。
当我们来到老太太的住家门口时,我闻到了飘在空气中的那股血腥味,而且听到房子里有些微弱的动静,于是我赶紧拉住急性子的楚卿,然后用手轻轻支开了那扇没有紧闭的大门。
于是,我看到了诡异的一幕:老太太站在她老伴的床边,弯着腰正用双手挖着她老伴的皮肉,每挖下一块肉,就直接往嘴里塞。而她的老伴早就没了声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呀!”楚卿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当下就惊得发出了声音,而这句声音也惊动了正吞噬生肉的老太太。
于是,老太太停止了进食的动作,转身向着我们的方向一步步走了过来。待到老太太走出房子时,我才发现老太太的异常来,她的双眼泛着红光,双手的指甲平白地长了数寸之长,象动物的利爪一样,而且她看着我们的眼光是充满了****的,看来是将我们当成了狩猎的对象。
“快跑!”我不由分说,拉起楚卿就向楼下跑去,身后的老太太却紧追不舍,而且行动异常地迅速,和她之前的蹒跚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被妖怪附体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楚卿边跑边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先想办法离开这幢大楼再说。”我们很快跑到楼下,却发现楼下的大门被反锁住了,而且紧跟我们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由不得我们在此多加停留。于是,我又拉着楚卿躲进了物管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