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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云海深处 地牢奇人

洛禹匆忙间拉起墨儿的小手想找个隐身之所,他可不想被下方密密麻麻的灵体围攻,估计那情形会生不如死。

心里想退后,却发觉自己迈不动双脚,仔细观察才发现自身被一根根透明丝状物捆绑着,因为被魂兵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没发觉自身异状,回望墨儿也是如此,灵动的双目透出一丝丝惊恐。运起朱雀精火,却发现作用并不大,身上的丝状物依旧在不停地增加着,慢慢汇成一条椭圆状物,将两人缠绕起来,极像春天里裹出的蚕茧。

对面灵体魂兵自动分出数十排道路,越来越多的魁梧灵体从后方涌出。洛禹渐渐感到真元的凝固、衰竭,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丧失了知觉、灵觉。在昏迷前一秒,洛禹心生后悔,自己的修炼进度确实比较缓慢,有负师尊的重托。

魁梧灵体们挥挥手,将两人押解退回后方。而此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洛云并不知晓,他的两个宝贝弟子正陷入密密麻麻的灵体包围之中,生死不可知。

如果上天没有机会垂青二人的话,通道平台下方那令人作呕的冰冷墓地就是栖息之所。也许百年后那暴露在外的空洞洞的头颅曾经就属于一个花季少女和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一切犹未可知。

天府,无边云海之上,神禁之所!

无数朵缤纷花朵竞相开放。简直是花的海洋——牡丹的雍容华贵,玫瑰的妩媚动人,菊花的清秋高爽,梅花的冰冷纯洁,紫罗兰的梦幻弥漫……

所有的花朵随风摇曳,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美丽,唯有云海中央一朵鲜花含苞待放,也最为奇特,花苞奇大无比,约是正常花朵之直径的几十倍。花朵微露,一呼一吸间张合起伏。

忽地,中间花苞剧烈颤抖了一下,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不多时,花瓣缓缓打开,四周飘荡起一簇簇翡翠青草,似乎被花瓣吸引,那一茎双叶随即上下起伏,犹如欢迎王者苏醒,惊鸿起舞。

花瓣全开,已能看清里面情形:一绝色女子侧身俯卧花心,一侧峰峦起伏,风情绝代。唯一让人怜惜的是女子脸颊泪珠涌动,虽然双目未曾开阖,但料想梦中忆起万千思绪,否则不会无端出现此等表情。

女子嘴唇微启,呓语迷离,似乎在担忧那事、那人。若有人附耳凑近会断断续续听到“麟儿,麟儿”的话语。

翡翠青草没入土壤,花瓣缓缓合拢回复原状,至始至终风华女子都未睁开双眼,仅能看出其巧眉紧锁,愁绪掠耳,花瓣合拢后再未绽开,似乎花有灵性,察觉远方有女子牵挂之人,放其出来透风而已。

云海不断漂移,丝毫不解女子风情,硬是扯断了相思,徒留一天感伤。

地牢,阴森冷僻。各大立柱组装成一个个四方框架,堆叠在这一方空间之中。放眼望去,地牢恰被分割成两片区域,立柱颜色分明,黑与白,极端对比。不同的是黑白有层次,有的浓如碳素,有的浅黑如斑点,不知是何缘故。

黑色区域最里层的一间框架,立柱全由金属炼成,若细看会发现其上刻着一系列黑暗铭文和各种洪水猛兽、扭曲骷髅、无形鬼头等奇形怪状之物。立柱表面不时游走黑色毫芒,原来这就是立柱变色的原委,黑白斑点的多少决定颜色的深浅。

此地牢犄角处蜷蹲着一披头散发的老人,瘦骨嶙峋,似乎一阵阴风就能将其吹倒,从此倒地不起。老者囚衣加身,指尖不时滑翔,在那鬓角微白的发色里来回摩挲。身上若有似无的法力波动昭示着这曾经是一个修者,只是不知神通如何。

临立柱而立,少男少女,不错这是洛禹和墨儿。两人只记得昏迷前被很多灵体魂兵包围,这之后包括如何到这牢里均是一无所知。两人清醒后问过老者,可惜老人不发话,仅仅是重复先前动作,两人无法只好默然等待。

“墨儿,哦,不,师姐”少年记得规矩,外人在时不可口出亲昵之语,显然是某个害羞的小妮子强制某人实施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墨儿白了某人一眼,暗道幸好你自觉,要不……想到此处,少女脸颊羞红,说来也怪,明明大了某人两岁,自己却找不到做大姐的感觉。

怎么说呢,身体成熟并不代表着心灵也成熟,墨儿自己知道自己心性,从小孤独无异的隐患让其缺少一种觉悟,年长者的觉悟。洛云时常提醒这小丫头,可惜心境确实需自己锤炼不可,没有经历就不能悟,这既是经验也是悟道修行根本,旁人插手不得。

“这果然是进入地牢的直接方法,师姐你还真聪明。”

从少女羞红细颈回过神的小师弟打趣道,但自己嘴角的苦笑依旧瞒不了别人,特别是人生美好四年携手走过的小师姐。

原来,两人清醒时正是魂兵押解回归途中,洛禹正欲用体内为数不多的新生真元尝试挣脱锁链,却无意间发觉少女手中的小动作,分明是不得轻举妄动的信号。洛禹静下心来,眼神一阵发亮,对于墨儿的玲珑心思又有了不同的理解。

果然不出所料,魂兵东折西拐竟将二人带到地牢,得来全不费工夫。但稍后两人就有些绝望了,魂兵将人拎进里就不管不问了,似乎事情从来未发生过似的,但面前透着冰冷的立柱告诉他们事情的毋庸置疑。

少年右手无意识的摩挲。却未发觉离柱子愈来愈近,差之分毫即将触及。

“别动,动则必死无疑!”

冰凉的语气由后方传来,显然出自瘦削老人之口。洛禹呼吸顿停,大气不敢发,神秘陌生之地,多听老人言总不会有错。

“莫乱碰,此些立柱名为禁柱,禁神、禁魔、禁法,唯独不禁肉体神力,但是立柱确是由九海波涛万年海底的卦铁打造而成,传承万年,你没法打破的,就是触一下也会法力倒涌,体力全失,神源枯竭,你不想这半月就躺在这里和你的小女友一起陪着我这糟老头子吧?”

前半段话语让人严肃,后半段让人无语和后怕。洛禹真是吓了一跳,幸好尚未接触,悻悻放下手,不理会某个小妮子的笑不露齿。

摸了摸后脑勺,语气恭谨却有些疑惑,向老者问道:“真有如此威力,老爷子如何得知?”

老人发下双目开阖间精光一闪,口中厉声更甚:“能关押我之物岂是普通之物,就是不知你们怎会到了此地,道理讲不通啊,你们这么年轻,又不是返老还童的老怪物,没道理和你们过不去,莫不是你们威胁到了什么?”

老人语气透着迷茫,后面冰锋一转,凉意逼天,“都是他搞的鬼,幽冥那个老不死的,哼哼,害怕我会逃跑,怕我在送去祭坛途中挣脱,特意吩咐不许私自放我外出,也知道我出的牢房就由不得你们了,嘿嘿,可谁又知道要是我自己想出去,就这禁柱能困不得我?困不住我的……”

少年肃然起敬,只看老人家在此地多年仍有如此傲骨,如此性情就值得尊敬。墨儿扯了扯洛禹衣袖,上前一步,嫣笑道:“老爷子知道怎么出这帝君城池吗,我们来此就是为这。”

不知道为什么墨儿是如此信任这老者,心直口快地说出了来由,丝毫不担心老者泄漏,就好像是冥冥中一双大手扯起万千丝絮,将两个陌生人的信任暂时对接。

老人拿干枯之手拨开眼前散发,双目直视墨儿,眼中精光流转,正欲开口,不经意间的眼神滑落,视线触及墨儿左手手腕上红色蝴蝶印记,随即呆滞,陷入默默地沉思中,稍后口中喃喃自语:“这印记,这印记,如此熟悉,奇怪奇怪,蝶者,蚕者化茧而生,茧,剑,攻守,对对……”

老人看起来有些兴奋,话语有些语无伦次。忽地,老人起身一把抓住墨儿皓手,仔细端详起来。

墨儿遭逢此变故,手中真元微动,欲震开老人手掌,谁知真元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洛禹正欲动手,教训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突然停住了手,只因为老人对这墨儿说了一句话,这话就是“我知道你的身世”

墨儿的神情有些彷徨,又有些惊喜交迫,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一时不由怔了。

自打懂事起,她的身世就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她多次询问爷爷,爷爷总说不知情,实际上她也知道那是实情。每当想念父母时,她就会抚摸左手腕上的红色蝴蝶印记,这也许是父母留给自己的最宝贵的东西。没想到在此阴森僻远的地牢却突然听到自己身世之谜,心中忐忑,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墨儿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轻声敛气,“老爷爷,你真知道,知道我的…我的身世,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他们在哪,在哪?”

老人心情略微平复,松开了墨儿的手腕,眼神却停留在印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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