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风很轻，抚在脸上很舒服，还带着一点点雨后的青草味。二月份，正是开学季。
程烟凝穿着白色薄卫衣，黑色休闲裤，上衣很长，连着大腿根部也一起被遮了。脚上踏着一双白色球鞋，肩膀上挂着一个书包，嘴里叼着颗棒棒糖，打破了这股清纯学生气，添了几分痞气。
程父程涛跟在后面“烟烟，快高二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没。”程烟凝放慢了脚步，和她父亲并排走着。
“那晚上吃火锅还是吃烤肉，还是回家吃？”程涛语气较缓慢，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宠溺。
“都不想，想吃炸鸡。”程烟凝笑了笑，眼睛却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都可以，晚上爸爸给你带回来，今天开学，记得听老师的话，好好学…”程涛的话又止了，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又说，“你表哥在附近上班，放学他开车接你，你记得接他电话。”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个小孩子”语气尽管不耐却始终没有打断程涛的罗里吧嗦的话。
一边说着，一边把她送进学校，家长不允许进入，程涛在门口止了脚步。
程烟凝这才回头，比较认真地说了句“爸爸再见，我去学校了。”
程涛笑着挥挥手，看着她越来越小的背影，这才转身离去。
程烟凝一步一步走着，努力将脚保持在一条直线上，两只手放在一边保持平衡，像只企鹅一样乱摆。
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一身白色衬衫加小短裙的姑娘跑过来，拍了下她的肩，程烟凝淡淡回头，那人粉唇轻启，“烟烟，你干嘛呢，吃早饭了没？”
这人是程烟凝的好友，李思雅。
“我吃过啦，你呢？不过我等下还想去买个奶茶”程烟凝扒拉了一下她的长发。
李思雅顿时来了兴致，“那咱们一起吧，我请你”李思雅拍拍胸脯，一副“我有钱”的样子。“行了，咱先回教室吧”程烟凝一把扯过她，拉着她的手腕便往教室那头冲。
两人坐在位置上，此时的周围人还是很多的，大多数人都来的较早。程烟凝转头问后桌的男生“你们怎么来这么早，以前不是巴不得不读书吗？”
后桌的男生名为刘超，对方冷笑一声，“呵，别提了。”
程烟凝挑了挑眉，“干嘛一副要死的样子。”“这就是你不懂了。”刘超个子高，皮肤却有些黝黑“这过个寒假吧，刚回家时是个宝，没过几天是根草，就我妈那张嘴，一开口就能叭叭我大半天。”
“啧真惨！”程烟凝感叹了句。学委也正好来收作业，一个戴眼镜清瘦的男孩子，看上去格外斯文，“烟凝，交作业了！”
程烟凝翻着书包，嘴里的糖却还没化，一边嘟囔着，“马上马上，等我找一下”
曾浩宇没有催她，就这样在一边等着。一个同学见了，忍不住笑着拍了下曾浩宇的肩，“学委，你这不公平，平常都不见你等我们的，怎么到了……”眼睛使劲儿往程烟凝身上瞅。
程烟凝翻出作业，往那个同学头上拍了下，“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尊重同学，你懂不懂？”
那个同学笑嘻嘻地走了“我懂，我懂！”
程烟凝把作业拿给了曾浩宇，说了句“谢谢！抱歉！”曾浩宇唇角勾起，“没事，我懂！”
程烟凝有点懵，一个个都懂什么了，有毛病吧。
程烟凝搞定一切后，去找李思雅聊天，她却笑着问“你和曾浩宇……”还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程烟凝不咸不淡地回“我怎么了，我没干嘛啊？”
李思雅听到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就明白了。
一整天在班主任，人称灭绝师太的唠叨中度过。总算熬到放学了，程烟凝和李思雅都不住宿，打铃了就走了。
两人直奔校门口的奶茶店，“一杯黑糖珍珠奶茶，常温，谢谢”程烟凝先点了。“我要一杯百香果茶，冰的。”
最后，程烟凝喝着冰的百香果，李思雅嚼着黑糖珍珠。“思雅，等会儿我表哥来接我，我家也搬到西江小区那边的学区楼了”
“那太好了，我们以后一起上下学呀！”李思雅明显很兴奋。
“嗯，我们坐表哥的车一起走吧。”程烟凝一边走着一边询问她的意见。
李思雅停下脚步，望向左边，那条路上没什么人，凉风习习的，路边站着一对男女，女的有些衣着暴露，几近跪下，哭着求“求求你了，不要和我分开，我知道错了，求你了。”
男的眉眼间尽是不耐“我说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再缠着我了！烦不烦！”
林绍嘉简直快被这个女的的眼泪淹了，他真和这女的不熟。好在大街上还没什么人，不然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程烟凝在一旁看了会儿戏，忍俊不禁，一手搭在李思雅肩上，笑着说了句“你瞅瞅这姑娘，翘臀细腰大长腿，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肯定还易推倒，这男的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程烟凝玩味儿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显得格外响亮，林绍嘉和那个女的都回头看见了她和李思雅。
李思雅咽了咽口水，小声说“我们还是走吧”说着拉着程烟凝的手便跑了。正好在路边遇上程烟凝的表哥程博旭，拉开车门将程烟凝推进去自己也赶紧进去。
车就在林绍嘉眼前过去。
林绍嘉眯了眯眼，盯着那辆离去的车突然笑了，像是耗尽最后一点耐心，直接甩开了女的的手。
林绍嘉有些烦躁的在街上逛着，看着手机亮起的屏幕，直接挂掉了电话。
脑海里想着刚刚那个女孩子，明明穿着像个坏孩子，脸上有些呆滞的表情看上去又像个乖乖女，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语不休惊死人。
这么想着，林绍嘉觉得程烟凝也是个长腿细腰的小仙女了，只是这臀倒是没看清……
车内。
“你们俩干什么，后面有鬼追呢？”程博旭开着车。
李思雅还在一边感叹道，“烟烟，你们家的颜值都这么高的吗？”两人都忽略了程博旭的问题“没有，我表哥很丑的，我的颜值才高！”
程博旭“……”你有考虑过我还在这车上吗？
李思雅“……”虽然你很漂亮，但你是怎么做到直接说出来的呢？
程烟凝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心声，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回复了她爸爸“马上回家了”
那边秒回“那你快一点，炸鸡趁热吃才香，你妈妈还做了你爱吃的糖醋小排。”
程烟凝笑了，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问李思雅“去我家吃饭不？”
李思雅看向窗外，不语。
程烟凝握住她的手，无声地告诉她，她在！
李思雅是单亲家庭，妈妈走了，她和爸爸过，她有后妈，他们生了个弟弟，她爸爸除了给她钱，从未尽到一点当父亲的责任。
李思雅每次都开玩笑地说“有钱还不好啊，谁稀罕关心这种东西啊，还不如钱来的实在。”
程烟凝看着她，车内的气氛有些诡异。程烟凝播放了一条语音，是程烟凝的妈妈何洁雯发来的，她随手点开，“宝贝，让思雅来咱家吃饭啊，但是你一开始没说啊。”
李思雅的手慢慢缩回去，有些自嘲的低下头。程烟凝看了她一眼，播放下一条语音“那把你表哥那份给思雅，我给你表哥叫了外卖了，你快点带思雅那丫头回家吃饭，别等菜都凉了。”
李思雅笑了，程烟凝也笑了，程博旭有些无奈，看着李思雅眼里的泪水也笑了。
“烟烟，你可欠表哥一顿饭”程博旭笑着打趣程烟凝。
“切，那你干脆把名字改成程讨饭，多好听啊”程烟凝毫不客气回击道。
三人回了家，十七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