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甫恒命令的下达,床弩迅速的后撤至中段。汉军也相应的向后撤离,留出一块缓冲地带。
如此鲜卑弩阵便不能发挥其威力,且弩阵又不敢再进。因此檀石槐只能命令步骑压进,而爆发短兵相接的白刃战。
令旗挥动,呐喊声响彻山间。每五千为一个梯队,前后共计七队鲜卑步骑,一声令下便杀了上来。
由于匈奴人与鲜卑人,数年来多次挖掘开通此处,因此阴山的这条通道已经是十分平整与开阔。且两侧都没有陡峭的崖壁可以设伏与防御。就算是想要推下一块石头挡挡路,你都无从下手。
深知此地地貌的鲜卑士卒,才敢肆无忌惮的冲进来。但是在平整的开阔地,你也要分什么人领兵镇守。
张辽一拽战马的缰绳,掌中单耳戟一指攻上来的鲜卑士卒。
“弓手抛射准备。”
“放!”
“立盾阵!”
伴随着汉军几波箭雨的落下,两军很快便呈短兵相接状态。一批又一批的鲜卑士卒蜂拥而至,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撞上了汉军的盾墙。
“刺!”
锋利的长矛机械性的刺出,鲜卑士卒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又前赴后继般冲杀而来。
“放箭放箭!”
随着时间的推迟,汉军的盾阵也是岌岌可危!不断的被鲜卑士卒冲撞,有些地方也已被冲破。仗着汉军士卒及时的补救,方才勉强维持。但大量的伤亡,盾阵迟早都会被破开。
“弓手后撤至中后段,骑兵随我准备。”
皇甫恒立马挺槊,引领汉军骑兵做好冲阵的准备。
“盾阵给我开!”
随着皇甫恒一声怒喝,盾阵中间忽然亮出一条路来。鲜卑士卒眼前豁然开朗,举着手中大刀正要往里冲时,皇甫恒所率骑兵迎面就撞了上去!
掌中马槊震颤,白刃翻飞,战马配合皇甫恒的招式前后纵横,杀的鲜卑士卒见其如惧鬼神!不足片刻便率军杀出一条血路来。策马横槊,一击横扫千军将来敌抽飞,眼前立时通透。
皇甫恒知道已经杀透鲜卑士卒第一梯队。随后率领汉军骑兵借着仅有的一点距离,猛然提高战马的速度,冲向第二波鲜卑步骑。
张辽单耳戟斜指,纵马突进。引领汉军步卒紧随骑兵身后而掩杀。
皇甫恒率领骑兵将敌军冲散后,未等其聚拢成阵之时,张辽便已引步卒杀到。可以说是趁其不备而袭杀!二人配合,将鲜卑士卒杀的是节节败退,丢盔弃甲。
“步骑混杀?”
远处的檀石槐注视着战场之上的变化。很是惊讶的看着皇甫恒与张辽的配合,这种配合杀的己方步骑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正要针对皇甫恒与张辽的配合进行增兵时,檀石槐猛然间抬头看见孤立的井阑车。
遂眉头紧邹,厉声命令到。
“速传我令!派兵守护井阑车!”
可是不等檀石槐的命令发出去,就见一队汉军骑兵,犹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从侧面冲出,直取井阑车。
随着管亥奋力的将手中火把扔向井阑,两架井阑车迅速的被火焰包裹,片刻便成两堆冲天的火柱。
“撤!”
放完火就走。管亥是严格按照军师的指令做事,绝不贪功!关键是那万张跷蹬弩,太特么吓人了。
见井阑车被汉军付之一炬,檀石槐心疼的脸上肌肉直哆嗦。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无奈的看着井阑化为灰烬。
“以骑射压制汉军主力,继续增派士卒,进攻一刻都不要停止。”
“我要让他们疲于应付!累都累死他们。”
“另外阴山小路也不要放弃,给我猛攻,连续不断的猛攻!让我看看他们能有多少人,还能守多久。”
“遵令!”
随着檀石槐的命令,一万鲜卑骑兵呈圆形而骑射,虽然每次只有千只箭矢,但却胜在连续不断。
皇甫恒率领骑兵几次冲杀都不敢太过,深怕鲜卑弩阵给他来上一波万箭齐发!
见鲜卑第三梯队已经被突破后,皇甫恒抽出云中特制的箭矢,弓如满月。
着!
箭矢飞驰,贯穿鲜卑第四梯队的将领,尸体被贯力击于马下。四队的士卒顿时一片慌乱,本就没有阵型可言,如今更是乱成一锅粥。
前队一乱,后面前冲的几队自然受到影响,相互拥挤到一起。两万多人就形成了一个混乱骚动的整体。
“走,我们回去。”
随着皇甫恒的命令,汉军整体又往后撤退一大截,几乎处于中段的末端。
两万多鲜卑士卒也是紧随其后,见汉军撤退便立马跟进。随着步卒的推进,鲜卑弩阵彻底的成为摆设,无用武之地。
随着鲜卑士卒推进到中段时,荀谌手中的令旗狠狠的挥下。随着令旗落下,一罐罐火油被改装的床弩发射出去。
噼里啪啦的得有好几百罐,罐子破碎火油溅射,几乎将两万多鲜卑士卒全部囊括在内。
火油刺鼻的味道,令鲜卑将领脸色瞬间苍白,狰狞的呼喝着士卒后退。可还没等鲜卑士卒转过身,漫天的火箭便落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升腾的火焰与悲惨的哀嚎。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凶猛的火龙便吞噬了近三万鲜卑士卒。
浓烟滚滚直冲天际,烈焰火红的光亮似乎要盖过白昼的光芒。随之而来的便是漫山遍野的烤肉味儿,令人闻之作呕。
看着两万多鲜卑士卒葬身火海,檀石槐的眼皮狠狠的跳动了两下!心说这个汉军统帅有两下子。
火势升腾,阻挡了进攻路线,两军暂时各自罢阵回营。
皇甫恒看着眼前的火势,回身问到。
“准备的怎么样了?”
有军士上前回到。
“回将军,军师已传令,一切皆以准备就绪。只待火势熄灭,便可破敌弩阵。”
嗯!
“再去确认一遍,绝不可出现任何差错!”
“遵令”
随着时间消逝,通天的大火慢慢散去,只留下一小堆一小堆的焦状物体还冒着丝丝青烟。
令旗挥舞,鼓声震颤。
鲜卑步骑踩着有些灼热的焦土徐徐推进。一把大火虽然让鲜卑损失了两万多士卒,却也把路上的尸体与障碍物统统清除。
可谓一饮一啄,生生相克,往而有理也!
“放箭!”
连续如同珠帘般的箭雨落在鲜卑士卒中,中箭者哀嚎着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余下的鲜卑士卒继续举着盾牌,冒着箭矢,不断的逼近汉军的防御工事。
鲜卑士卒可下要熬到尽头了,映入眼底的是一道道土壕的阻隔。宽近一米,深有丈余,底下尽是带尖的利器,寒芒闪过让人观之不寒而栗!
这几道沟的阻隔,让鲜卑士卒是苦不堪言。想过过不去,想回回不去,只能在这饱受汉军箭矢的屠戮,被当做活靶子一样乱箭穿身!
管亥手中大锤一指,扯着嗓子喊到。
“把手里的箭矢都给我射光!”
大量的箭矢如大雨般倾泻而下!就看鲜卑士卒成片成片的倒下,眨眼间便有成千上万之数。
鲜卑将领看着当前的局势,心想,咱们就是现在撤回去,修整一下,你也还得返回接着往上冲。
这一关,你是早晚得过!遂把心一横,拽出腰间的佩刀。
“将他们的尸体推下去,把沟给我填平!”
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扔进土壕中,管亥有些傻眼!喃喃自语道:“都说你们特么没人性,今儿一看,还真是。”
“够狠,够生性!”
“兄弟们,我们帮他们一把。”
“走一个!”
嗖嗖嗖!
数十个火油罐子扔进了被尸体填平的土壕中。没等鲜卑人反应过来,管亥是一声令下。
“火箭,放!”
嘭!
烈焰冲天而起,立马将鲜卑士卒挡在了对面。更有不少倒霉蛋儿被飞溅的火油点燃,哭嚎着奔跑,最后也跑不了一个葬身火海的下场。
管亥大嘴一咧,很骚包的剑指天空。
“抛射准备,放箭!”
汉军弓手成四十五度张弓搭箭,松手的那一刻,箭矢瞬间腾空越过火墙后力道消失,成自由体坠落于鲜卑军阵内。
本就被大火惊的戳不住胆气,再加上天上落下的箭雨,鲜卑士卒很快便士气低迷,败退而回。
进攻再一次受到挫折,无功而返后,檀石槐就有些坐不住了。这来来回回的几万士卒就没有了,谁能顶得住啊!
“五万步骑为前锋,弩阵随后押上。两万骑兵跟进。给我一鼓作气攻下阴山通道。”
呼呼的冷风吹过,两方士卒的脸上却尽是汗水。大火焚烧后的余温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让人心烦。
管亥看着再次冲上来的鲜卑士卒,回头命令到。
“火油呢?给我往上招呼啊!”
“将…将军,火油没有了!”
“没有了?怎么会没有了呢?军师不是说准备了千余罐吗?咋一下就没有了?你们敢骗我!”
管亥大脸一沉,就要发怒,吓得小校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说到。
“余下的都被赵将军领走了…做什么卑职确实不知啊!”
“这样啊…”
管亥略微思索便知此事八九不离十。战事开始到现在也没看见赵白脸,可能去执行什么重要任务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能是…”
管亥刚要说只能是死守这里了,不想有军士赶来。
“启禀管将军,军师有令,前军后退至中段末。”
“还撤?再撤都快到军营了!”
管亥虽然嘴上嘟嘟囔囔,可行动却是不慢。很快便往荀谌的中军位置撤去。
当鲜卑将领都准备好拿人命填沟时,发现汉军居然又撤退了!这令鲜卑将领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好的防御工事说不要就不要了?”
遂不做他想,指挥着士卒将沟填平。没有了阻挡,鲜卑大军气势汹汹的奔向了汉军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