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研磨吧。”
“放几根?”安宁把草放在石块上,用另外一个石头准备眼眸。这个洞里只有石头和石头土。
“随便。”
“那这个呢?放几颗?”安宁捻着一个光滑软嫩的珠母贝。
“随便!”
“怎么都是随便?”
“把你的意念加进去,随便多少草多少贝都不关紧要。”
“嗯?还要加意念。”
“不是你要救他么?他现在灵窍全无,不要说躯壳,连魂魄都没了。你的意念可以召唤他,试试吧。其他的只能帮他早一副完好的壳子而已。”紫袍人幽幽说到,眼睛却盯着安宁。
安宁神情黯然了一下,心思都写在脸上。
“好了,试试吧。随便加点什么意念。”紫袍人有点不忍她那副有点难过的模样。
安宁一边用石块研磨珍珠草,一边闭上眼睛,意念升起。“你还记得安宁么?我回来了。你也回来吧.....”
一会的功夫,紫袍人就凑上前看着已磨成粉末的黏糊糊的混着草汁液的贝壳粉末“好了没?再不抓紧,他那被我控住的灵窍可要飘走了。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他喽!”
“啊?好了,好了!那我们赶紧去吧。”安宁起步生风,几个瞬移就来到云麟所在岩洞。
苍白无色的脸,冰冷不屑的唇角,闭紧的眼眸上一动一动的羽扇般的浓密睫毛。还是那么熟悉的他。
“快点给他喝下去吧。”紫袍人自信观着安宁,见她愣了神儿,赶紧催促到。
“嗯,好,我来喂。”
紫袍人把云麟扶起,用力捏住他的下颚和两腮,“倒吧,我用气来帮你。”
云麟被动的吞了下去整整一晚黑黑的浓稠的芝麻糊一般的东西。
“他什么时候会醒?”
“要看你意念强不强,只有你召唤力够,他才醒的快。”紫袍人风一样的飘走了。
安宁看着躺着一动不动的邵云麟。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是怨恨他么?可是为什么看到他本人,却恨不起来。
就在她是洛溪的时候,他对她也不算坏,几次救了自己,也没有多为难自己,哪怕自己说不给他赤翼狼。
没有赤翼狼他不救没办法找到隐仙岛了么?可也没见他有多在乎。
安宁想着想着觉得有些乏累,就在旁边的石头上睡着了。
“安宁!”是你么?你是安宁......
安宁只觉得耳边有人在轻轻的呼唤自己的名字,揉了揉惺忪顺眼,一片白光中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的一张俊脸。那眉眼清冷,嘴角带着寒霜,棱角分明的脸,多么熟悉啊!安宁心底某处莫名搅动。心跳骤停了一般。
他就在自己面前,半年前,她或许会欢腾的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拉近了看他那羽扇般的睫毛。现在,她却错开了与他对视的眸子。心中万般滋味,惊涛骇浪.......
在他眼里,他是安宁了!由洛溪又变回了安宁。
“你没事?”邵云麟上下再次打量安宁,见她完好无恙,眸子里全是关切。安宁看得分明,却装作是自己看错了。
“嗯!”空寂静默,周围只剩下水滴声。
“你呢?”不想被邵云麟死盯着,安宁一般坐好,一边低着头看地上的泥石,一边低低的声音问道。
“我还好。”邵云麟靠近一步,蹲下来
安宁不明其意,抬起头,两人眼眸对视良久。云麟伸手缓缓的从安宁脸上的瘢痕上轻抚而过。
“对不起!”
“嗯?”安宁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那分明是在说对不起。他竟然对自己说对不起,是对不起什么呢?是利用了自己么?安宁眸中嵌着水雾,看不清那里面有什么。
云麟也挨着安宁坐在长石上,二人许久无话,都看着前方的水瀑布般的从上而下。
“咳咳咳!”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紫袍人不知何时出现,观察二人许久。
“给,吃点这里的特色。”将一碗翠绿的果子递给安宁。
安宁盈盈一笑,“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嗯那你赶紧试试吧!”紫袍人脸上神色有些怪异,嘴角带着自嘲般。
“我先试试。”邵云麟抢先拿了一个,他早知没那么简单,刚吃一口就马上吐了出来。
“怎么了?”安宁瞪大眼睛。
“别不识好歹啊!”紫袍老者瞪了一眼云麟
“你这是什么果子,恶苦!”邵云麟冷冷的问,眼中全是肃杀的冰棱。
“我来试试。”安宁觉得糊涂,捻起一粒想要放到嘴边,一把被云麟抢下。
“别吃。”
“是很苦么?”安宁认真的问老者。
老者点了点头。“爱吃不吃啊,想要修复你们那残神残躯的,还怕苦。”
安宁乖乖的又拿起一颗吃了,表情立即纠作一团,但是还是吞咽下去了。
“嗯,我相信你!”
“对,这才是乖...乖孩子。”
“你也吃啊!”安宁劝云麟。
云麟实在是受不了这恶苦又涩涩的东西,摇了摇头。
“你吃一个,前辈不会骗我们的。”安宁硬塞了一个到云麟嘴边。
这场景多么的似曾相识,云麟内心的水波激荡了一下,顺从的嚼了,咽了。
紫袍人伶俐的眼神从安宁脸上扫到云麟脸上。冷哼了一声。
安宁又拿了几个给邵云麟,云麟乖乖的一个个吃下。
“宁儿,这就对了,这可是这里最宝贵的东西,这灵果吃一颗能增不少功力呢,对于你们呢,就是帮助修复。”
“谢谢前辈。”安宁笑的甜甜的,云麟看在眼中竟然有些妒忌。
眼睛一直斜着看着紫袍人。
“是你救了我们?”云麟这冰冷的气势仍旧一成不变。
老者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想救你,如果没有我们宁儿,我想救也不一定救的了你,关键我也不太想救你!你看你这张脸,跟谁都欠你钱似的。”
“前辈,你不知道他是谁,知道了就不奇怪了。”安宁跟紫袍人说话是都眉眼带笑,脸颊红扑扑像个孩子。
“算了,我不想知道,我知道宁儿就行。其他人跟我就更无关系了”不知为何云麟总觉得这个紫袍人淡漠的神情下掩着一层深沉的哀伤。
安宁没察觉到异样,还是笑呵呵的。不知为何,她遇到紫袍人,经过这十几日的接触,她十分信赖他,觉得他就是自己的亲人。或许是因为他说他认识自己的父母吧。
“好啦,过了今晚,你们就早早离开吧。即然伤都好了,也该走了!早晚都是走,还是早点走吧!”紫袍人说完,一卷袖子,人影已去。
“哎,前辈,你还没说怎么出去?”安宁站起来四处张望,大声喊着。
“这前辈不简单。”
“那当然,不然我们早死了。”安宁斜了云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