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林敛估计的,进入沙漠,云麟并不觉得炙热,催动体内的寒冰气,倒是身体比往常还要舒适自然。风沙此起彼伏,袭卷力堪比晴天末日,巨浪滔天。邵云麟浩然气护体,行动依然艰难,但总是可以向前行走。云麟对地形感知力超强,直直的穿过沙漠,直奔孤岛。
艰难行走了半日,终于可以见的一片绿洲,而绿洲之后便是一座冰山。
似是知道有外人入侵,天空盘旋两只硕大无比的灵凖,翅膀挥动,风雨欲来,灵凖喙尖利且硬如钢铁,弯钩比铁锚,爪子更是锋利巨大,可以随便勾起一只骆驼。云麟寒霜剑划空长击,灵凖嗷嗷声响彻天际,飞翔躲避,却仍不停煽动着巨大的羽翼,卷起外围的风沙,刮入绿洲,湮灭无际。绿洲突然涌起浪来,底下竟然浮出一只巨型八爪水兽,八只爪子长满无数吸盘,纷纷张开自带獠牙,齐齐的攻击云麟。
云麟寒霜剑横切,剑影千变万化,抵御住了八只巨爪。头顶灵凖俯身直冲,嘴喙直奔云麟头颅。寒霜剑加速,剑气围绕周身,如铜墙铁壁,无懈可击。灵凖受了剑气,似是受伤,扑腾着渐渐飞远。
八爪水兽却仍抛出湿漉漉,黏糊糊的爪子,爪子上的吸盘好像无数张血盆之口。云麟无心恋战,催动体内寒冰斩,瞬间冰凌四射,冰凌刺入八爪吸盘内,冻裂其体,纷纷爆裂,只剩下黏糊糊粉红色的椭圆头颅,两枚墨色扣子般的眼睛顿时晦暗下去,触手被斩断,八爪水兽再不似之前那般生猛凶悍,一下子萎靡下来。畏畏缩缩的缩回了绿洲。很快绿洲幽绿平静如画轴舒展在地。
云麟几个纵身,飞身至绿洲背后。雪山冷飕飕的刺人脊骨,但对于云麟来说不算什么,体内更比体外寒冷。警觉的眸子四下寻找,终于在一处冰苔上看到了寒莲。寒莲墨绿泛着白霜,花蕊嫩绿,虽不似粉红莲花那般夺目耀眼,却美得雅致耐人眼球。云麟俯身摘了整株寒莲。寒莲根离雪山,周围顿时雪花漫天,冰雹盖顶。云麟眼睛一下子看不清眼前之路,只好一边用浩然气唤醒气体内真气,催动寒霜剑,剑离人手,却互主周全。任雪花浑厚漫天,任冰雹如钢珠坚硬,寒霜剑威风肆意,剑影形成一个密封罩子,无缝密闭。云麟一手护着寒莲,摒弃凝息,一边御剑,一边用气息感知回程之路。
漫漫无边的寒天雪地,路途怎么也不似来时那般的短暂可寻。不知走了多久,云麟体内真气已消耗大半,如果再这么遥遥无期,浩瀚无边,走下去只有真气耗竭,那时如遇任何危险,任他也无招架之力。云麟心里坚定,必须抓紧时间走出这里,不然就将被困住。强行催动体内浩然气,让其循环不止,一边源源不断的输入真气给寒霜剑,一边同时调动浩然气冲入体外,形成气柱,铺出一条最快捷的路。
他孤注一掷,浩然气反而没有消耗,而是在寒霜剑与体内之间互相流动,互相补充。终于天空清明了许多,雪已消,冰雹已止,
尽管这方法是走出了迷蒙雪海,但是云麟也已经体力不支。此后必须小心行事,不可再在死亡沙漠遭遇艰难险阻。
云麟潇潇身影劲步前行,突然耳边想起了驼铃声,声音很近,仿佛咫尺。果然再走一段,便见两人,一人面纱白衣,一人面纱黑衣。云麟心想,能抵御这沙漠炙烤,不被狂沙掩埋,那一定不是简单的人,是敌是友更无法分辨。
“公子,可知孤岛怎么走?”两人均是女子。眼眸中淡定如常,神采奕奕,想必功法不凡。
“孤岛?是为了寒莲?”云麟袖中隐却寒莲,直截了当问两个人。
“不,这你不要问!”黑衣女子支吾。
“正是。莫非公子身在此处也是为了寒莲”。白衣女子明显聪慧,善于察人。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简洁。
云麟心中寒冰气开始紊乱,必须尽快打坐调息。但云麟面上仍冷峻,眼眸气势凛然。
“姑娘为何要取寒莲?寒莲所在孤岛有灵兽守护,更有冰雪魔杖,迷蒙雪海。”云麟看似好意告之,但冷峻的脸上颜色全无,看不出心思到底如何,而且言语冰冷。
白衣女子见这人玉树临风,器宇不凡,气势压人,眼眸不转,却在眨眼抬眸间将面前的男子打量得无一遗漏。他可以只身一人在死亡沙漠中取得寒莲,一定是他。只有逍遥王府的邵云麟可以做到。
自小倾慕天资卓绝的他,虽然从未见过面。今天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他。
“我弟弟病了,需这寒莲救他!”云麟从她眼眸中可以看出白衣女子说的是实话。
“给你!”云麟不再多问,人已走远,随手甩出袖中两只寒莲,花蕾悠悠飘落在白衣女子手中。
白衣女子回身,若有所思,停顿半晌。
“小姐,我们回吧!听那人说前方似乎也不安全。况且老爷说着寒莲需在三个时辰才能发挥药效。”女子没见到白衣女子眼中杀戾气之色,面上漾起兴奋,自顾自接着说:
“在下要恭喜小姐,托您的福当真得到这寒莲了;说来小少爷真是个福气之人,他的智力能恢复,老爷和你都了却一桩心事。”
“此行你辛苦了,多亏你修的水系功法,才能御出飞针如水,衍生雾气屏障。如果没有你,我怕是早被这里的太阳嗮化了。”说着白衣女子盈盈一笑。
“小姐,过奖了,属下自幼跟着老爷,府中的事就是我的事,能尽微薄之力也是我的荣幸。”黑衣女子正沉浸在被小姐褒奖的喜悦中,却突然感到脖颈一凉,眼球突出,一脸的错愕,嘴角溢出鲜血,脖子已被匕首生生划过。
“啊!”声音微弱,人已栽倒。两袭纱衣,只剩一人潇潇身影,风沙吹过,衣袂飘飘,周身素裹,形单影只。再来一阵狂沙,尸骨无踪,仿佛未曾来过,未曾发生,未曾存在。
白衣女子自己牵着有灵性的骆驼,在它的带领下,缓缓朝死亡沙漠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