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该快来了。”爷爷看着那苍茫的西边,一声叹息就在原地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爷爷……”我拽了拽爷爷的手问道:“他们是谁?” “天地至阴物,含大怨,大仇枉死不得轮回的灵物。”爷爷睁开了眼睛,一缕精光撕裂虚空一闪而过,爷爷回头看了一下身后道:“老秃顶福缘已至,证道波动自然散出,这冤死之灵自然是不会让他安稳的渡过此劫了。”爷爷说着看了一眼这一直紧关在符牢中的众鬼道:“这些人只是偶然所至,所以我放过他们。但真正的艰难阻挡却在后面,我已经能感受到了受老秃顶证道所引,西边那无穷的阴气已是遮天而起朝此而来。”
“你来了?”大殿中住持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团团赤色的火焰将他半身包裹其中,翠若就这样痴痴的站在了他的身前。
“四哥……苗四哥……果真是你,没想到此生我真的还能再见到你。”翠若的语调略显颤抖,显示着此刻她心中的不平静。一步一摇晃地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要将眼前的这个男人看得更为真切。
住持轻轻地睁开了眼睛,挺着那双淡金色的瞳孔看了一眼翠若,慢慢的又闭上了眼睛道:“一别多年,好久不见了。”
“四哥,你真的是四哥。”翠若看着住持,心中一动,哭道:“你还记得我?还记得我?”
“嗯。”住持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四哥。”翠若突然破涕为笑道:“我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到四哥了,却不想老天终是有眼啊!四哥,我想通了,我要做你的婆娘,你不会嫌弃我吧!”
住持听着翠若的话,任身上那赤色的火苗不断地摇动着,面色无怒无喜,看不出他本来的表情,就这样轻轻地摇了摇头。
“真的?四哥你真的……真的不嫌弃我?”翠若一双眼睛散出了光芒,带着满心的欢喜看向了住持。
住持的头依旧那样慢慢地摇着,那双垂下的眼皮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似乎是考虑了半天道:“纵然你还是昔日的那个人,我却已不在是过去的那个苗四了,我已是佛门之人,四大皆空,得庄严宝相,去尘世俗心,一切都是回不到过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四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四哥,你看下啊!我是翠若,是你的翠若啊!”翠若叫着十分的不甘,向前扑了一步想要去抱住持,却被住持身上那四窜的赤色火苗给逼了回来,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看着住持,一行清泪顺着脸庞滑下,扑倒在地哽咽着道:“四哥,我错了,我错了,你看看我啊!睁开眼看看我啊!”
“何必了。”住持轻摇了摇头道:“我这次叫你来并不是想要怪你什么,只是想让你我都放下肩上担子而已,你无需自责。曾经的那个苗四已随前尘而死,你看清楚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是一个四大皆空的空门之人。”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翠若,鼻涕挂在唇角喃喃道:“我不相信你会如此的狠心,我不相信啊!”
“来了。”爷爷站在我的身前突然一把将我推了开来,转身对着那面蹲着的那个小沙弥喊道:“你往后退一点,跟天佑站远些。”
“嘭……”爷爷的话刚说完,一团黑色的光团凭天而降,砸在了寺院的院门之前,那黑雾就这样随着光团的砸下弥漫了开来,只不过这延伸开来的雾气就如同触手一般一直在寺院外蔓延。
一阵风吹过,带起了拂动着这地面上窜动的黑气,慢慢的那填充了院门之外天地的黑雾散了开来,一道道黑色而又模糊的影子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竟然都是人。
“吼……”这位于前方的一道黑影吼动了一声,慢慢的抬起头来,挺着一张苍白的脸庞与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看了进来,也就是随着他这一声吼起,我看到这被爷爷囚在院中困于符牢中的道道虚影,竟然抱成了一团“瑟瑟的颤抖着,似乎十分惧怕门外的他们一样。
那道惨白的眼瞳盯了过来,我只感到后背一冷,那本是顺贴的汗毛竟然一下子全竖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如同是被蛇盯上一般,让人心头不安。但是很快的这道目光就移开了,依次扫过了爷爷,小沙弥,还有这在符牢中抱成了一团发抖的虚影,目光凝聚在了我们身后的大殿,而后一道赤红的舌头扫过了那带绿的唇边,嘶哑的声音响起道:“看来是那里面的人把我们惊醒的。”
这个黑衣男子的话刚说完,身后那一直低垂着头的十几个黑影中,一个猛然抬起头来,我只看到了他黑白相间的一双眼珠,然后脑子里刚反应了个“这个眼珠还算正常。”便看到他人竟然消失了,就一个黑色的气团从他站的地方腾起直接朝寺门飞了过来。
“嘶……”如同裂布声一般,爷爷那本来布置于院门前的屏障被这团黑气轻轻一撞就立时撕裂了开来,只发出了一声响声。
“天都十二煞鬼。”爷爷只是看着那道轻易便被撞开的黄色光幕面色微沉,抬手咬破了手指用那涌出的鲜血便在他手中的这把桃木剑上抹了一把,遥指上苍,就这样盯着奔来的这团黑雾。
“天都十二煞鬼,地府十五都尉。”听见爷爷所呼,我脑子里立时闪出了这句话来。
天都十二煞鬼,据闻天际之外,处于碧落天与九幽之间有着十二只厉鬼,是超脱九天不在五行之间的另类,平时不现,现则天昏地暗,半空飞沙走石,以食渡劫之人心食为粮。
地府十五都尉,通常指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孟婆,十殿通判,是地府十五执法者。
将天都十二煞鬼与地府十五都尉放在一起由此可见天都十二煞之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