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纠葛之后,赌约也算是成立,陈云估计张一鸣这个不良纨绔,好歹也会遵守下印下血印的契书,想来近段时间应该是不会再找上门来了。
可不论是张一鸣还是周浩然,这两个赌约之中半年之后将要相对的两个人,却都是默契的认为陈云给出的赌注简直就是蠢到不行。
何止是蠢到不行,几乎就是一桩必赔的买卖。
若是周浩然输了,陈云的命就任张一鸣处置,不论是初遇还是几次交手,陈云给张一鸣的印象可好不到哪里去,要是周浩然真的输了,欺善霸恶的大将军之子可绝不会网开情面。
可就算退一万步说,如果周浩然真的赢了,张一鸣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就是心里不痛快些,可相比起陈云此生再也身不由己的代价,可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更何况,不过是个不愁七境的周浩然,要如何才能将这赌局退一万步?
陈云自然知道自己给出赌注过于离谱,可他倒是没有什么后悔的想法。,他心中早已是如此打算,这是他目前认为最好的处理此事的方式,至于为什么……
陈云和周浩然依旧在这太灵山中疾驰,磨叽了这么久,入宗测试的六个时辰已是过半,可陈云却依旧是没有要寻令牌的打算。
跟在身后半步的周浩然思绪万千,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要说出来。
“云哥啊,你这也太冲动了吧,你让我和那张一鸣打一架我勉强算可以接受,可你这拿命来赌,你这不是害了自己吗。”
周浩然说到此处,又是一声叹气,就算自己和那张一鸣对上一对,最不济不过就是被打一顿,皮糙肉厚没心没肺,睡上一觉就没事了,可云哥偏偏却要拿命下注,这可让自己背上的压力如山一般大哦。
前方一直行进的陈云听闻此言,却是停下脚步,后一步的周浩然也是跟着停了下来。
陈云走向周浩然,一个巴掌就是拍到周浩然后脑勺上,像是老父亲一般恨铁不成钢的唉声叹气道“怂个球,老子拿命给你做赌注都不怕,你怕个啥。”
周浩然摸摸脑袋,委屈道“可我怎么可能会打的过那个张一鸣啊,人家而立一境,我才是个不愁七境,这差了一个大境界还多,我怎么跟他打啊。
要是被打一顿也就算了,云哥你拿命下注这不是害了你自己吗,要是输了,我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陈云见着周浩然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抬手就是又要往脑门送上一巴掌,周浩然急忙躲过,
“云哥你别打了,我说真的,你这个赌注给的真是太冲动了。”
陈云一掌落空,直接一把揽过周浩然,卡着他的脖子说道“你要明白,出门在外,闯荡江湖,谁怂谁是狗,就算打不过,气势上不能输,晓得不。”
周浩然也是任由陈云卡着自己的脖子,现在他可没什么心思和陈云打打闹闹,没好气道
“是啊,这气势上是没输,这半年后命也莫得了。”
陈云见周浩然没有反抗,觉得无趣,便也松开了手,他自然知道周浩然心中不安,常理来说,不愁七境与而立一境,确实是天差地别,更何况人家张一鸣还是张万里的儿子,不光是天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连背后靠山那也是天壤之别。
半年时间,要怎么才能让一个不愁的穷小子与一个而立的富二代分庭抗礼?
陈云看着愁眉苦脸的周浩然也是不再逗他,拍拍周浩然的肩膀,周浩然也是抬眼看向陈云,只见陈云带着老父亲般的微笑淡淡说道。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半年之后为父,啊不,为兄自有办法。”
周浩然张口又是想再说些什么,却又是被陈云一把揽过,陈云脚下发力,直接就是走人,而周浩然,则是被卡着脖子,被陈云拖着带走。
“别墨迹了,在磨磨蹭蹭,进不了宗,我可就真死定了。”
周浩然没得办法,只能识相的闭上了嘴,被陈云拖着身子飘荡在空中,整个人就这么凌乱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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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灵山的另一侧,有一少年,穿梭于万木丛中,少年身着黑色段袍,衬以金丝纹路,细看之下淡淡金丝竟是汇成一条蛟龙,栩栩如生,仿若傲睨万物。
寻常百姓人家就算是富甲一方,可也是不敢绣蛟龙于衣袍,唯有皇室子弟,才有此特权。
此少年正是当今长运国九皇子江流。
“据父皇所说,吴药师应该就是住在这太灵山深处了。”
吴崖,吴药师,当今天下第一药师,人称药王,炼药、用药、制毒、用毒,皆是最为顶尖之人。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名列当今天下九大登仙之一,杀人救人只在一念之间。
前来苍泽山之前,父皇一直叮嘱若是有机会,一定不要忘了到太灵山上拜访一道吴药师,可来了苍泽山之后却是一直不得进这太灵山。
只是因为这太灵山也是归属万源宗的管辖,若非宗内弟子,一概不得进入,哪怕你是皇亲国戚,不归属任一国都的万源宗可不会网开一面。
若不是父皇的千叮万嘱,看上去极为迫切,自己也不会在这刚入宗测试之时,便是直接前往太灵山深处,寻那黄药师。
长运皇帝如此重视这吴药师,除了吴药师的修为高深之外,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
吴药师本是长运国人,曾也是长运国的朝下臣子,可不知为何,之后却是离了长运,到了这太灵山来,自此一心不念红尘,终日只顾打理药草。
可现如今,长运不比以往,国势渐弱,现在更是只有将军余豪一位不忘修士,就连长运皇帝也不过只是清心之境,朝中大臣也是忧心忡忡,而邻国也是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单凭一个余豪,已是有些镇不住长运这一泱泱大国。
可若是能得天下九大登仙之一的吴药师相助,莫说这内忧外患自然消除,甚至还能大增国力,一跃成为与天极王朝或是夏国匹敌的存在。
这等诱惑,如何能让长运皇帝不重视?
江流收回心思,脚下步伐也是加快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