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意识里代星河并没有感受到应有疼痛,只是那熟悉的冰冷感逐渐深入身体,那冰冷充斥进她的身体里,全都直直涌进了她的心脏,让她紧绷的肌肉平静,让她的关节慢慢活动。
代星河没有抵触挣扎,她像是经不起浪涌的死海一般,等待着救赎。
等到她破碎的肌肤,崩裂的骨骼,全部都被修复如新,代星河仍沉睡在无知的梦里,那里并没有一向的梦魇,没有其他人的呼唤和指引,只有代星河自己,眼前还是事故时记忆犹新的蓝白色。
那两种颜色在身周纠缠共舞,互不相容但又彼此相连,代星河就这样被晃眼的幻境留在沉睡里。
已经是第五天了,代星河仍躺着床上,一动不动,呼吸虽然匀称,但是还没有任何起色。
车宇萧每日替她擦过手上的关节,为她穿上整洁的睡裙,不眠不休的守在床边,看着她的每一根发丝和睫毛,到最后便握着她的手,不愿再看她闭眼的样子。
他给代星河换了一身的血液,希望它们可以把他的自愈能力带给代星河,也希望代星河自身的系统可以通化温暖那些血液,希望代星河可以以一个人类的身份醒来,而不是最后和他一般。
等到第六天清晨,车宇萧强忍着疼痛,把代星河抱到了外屋,打开敞亮的窗户,想要她接触到阳光。
可代星河仍安静的躺在那里,被阳光沐浴像是天使,而车宇萧只能把自己藏身在岛台后的阴影里。
不过幸亏代星河在阳光下没有任何反应,如果她被光线灼伤,那车宇萧一定原谅不了自己,他就成了毁掉代星河一辈子的罪人。
他靠在身后的大理石岛台上,看着代星河,阳光下微颤的睫毛。
她好像有了些反应,车宇萧不顾落地窗外射进的强光,瞬移到代星河身边,蹲在她身旁,借着沙发靠背少的可怜的阴影,握紧代星河的右手,那里还是那般的温凉。
“星河?”车宇萧低声伏在她耳旁问道。
可代星河只是轻轻动了一下眉间,像是微风带来的变化,车宇萧轻轻地叹了口气,捏着她冰凉的指尖,起身把代星河待会床上。
“嗯。”
还没等他抱起代星河,刚刚圈紧怀里,身下的代星河就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小声到会被呼吸声掩盖,但是他还是听到了代星河的答复。
“还疼吗?”车宇萧就这样紧拥着代星河,压低自己的身体,躲在沙发里。
“嗯。”回复还是一声轻哼。
“我抱你去床上。”
代星河的意识还没有完全回来,她能感觉到的只是全身神经传来的基础感觉,关节被车宇萧搂住的地方有些僵直,想要睁开的眼皮很是疲惫。
还有,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凉意,从内到外,从血液里走向全身。
她抬起手,拽了拽车宇萧的衣领,想要车宇萧把她留在阳光里。
可开口却是嘶哑的声音,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而她能感受到车宇萧此时身体的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