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车宇萧碰杯共饮了两三杯,代星河感觉有些上头,连头顶的灯光都开始冒泡泡。
她摇摇晃晃的说要去上厕所,车宇萧便指了路。
“直走左拐,左边,唔。”代星河呢喃道。
嘴上说着直走,脚底下却踩不出直线,车宇萧虽没有护着她,但视线一直跟在她身后,瞧着她可爱的步伐直到代星河拐进卫生间。
代星河在镜子面前拼命地晃着脑袋,想要让乱糊的脑浆归回原位,可不管她如何用凉水刺激都带不走那些失衡。
她只好努力稳着步子,低头确认好路线,走出卫生间。
“左拐,OK。直走,OK。”
但是却被一道门挡住,不像是自己来时的路,代星河才抬头环顾四周。
她的视线停留在了某个地方,那里挂着一幅巨幅淡彩水墨画,在黑暗中看不清细节,但是能隐约看出一个人形,是一幅肖像画。
中式木质的画框温润而简洁,像是把画中人物框在了一段久远的历史里,却和周围的大理石十分不配,突兀的挂在那里。代星河想要走进了去看,她挪着小步凑到了画的面前。
画上的人长发低垂到腰,右手轻拿着一枚绣扇,左手提着一身青纱,低头垂眸浅笑着。
如果代星河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和她长着一样的脸。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努力的想要摆脱那个梦境。
“梦。”
如果这个人不是她的话。
那,梦里那个人,那个声音。
“不对,不对。”代星河突然联想到了一切的缘由,她却想把这一切归由酒精作祟,她不想承认那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客厅的车宇萧因为担心代星河一直注意着,等听到代星河的惊呼,马上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一把拉住向后仰的代星河。
突然出现的车宇萧恰好起到了惊吓作用,让代星河呼吸逐渐紧促,她一把推开车宇萧。
“我,是谁?”代星河的话跟着她的浑身颤抖,黑暗中她不愿和车宇萧对视,因为她知道一定会对上一双血瞳。
“代星河。”车宇萧瞧着身后那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画,自然知道代星河在问什么,他还不想让代星河知道那些事情。
“不!”代星河逼着车宇萧,想要他说出另一个名字。
“你以为我是谁?”
“或者,那个人也叫,也叫代星河。”
此时的代星河已经没有什么逻辑了,只是一根筋的想要知道那个真相。
“你是代星河。”可是车宇萧还是紧咬牙关不想说出。
代星河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她推开车宇萧,转向那副画,画上的提款并不难被看到,上面写着:“南星沉海当窗见。”
“南星?”代星河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
可是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到了车宇萧那里,不管何种语气,都是一个结果。
他沉着眼睛,不愿说话,眼底却有些模糊。
他流泪了,连他都不知道。
或许是那个名字太久没有被提起,或许是他心底被挖掘的太深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