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顾南深被她牵着手有些倦意,经不住调侃她:“你乖一点就少吃点苦头!”
凯瑟医生进来的时候恰逢碰见这一幕,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往日孤冷,不近人情的顾南深会露出这种温柔似水的深情。
他此刻另一只手正轻柔地撩起林姝的一缕发丝,慢慢的顺到耳根子后,生怕吵醒了他。
“顾先生!”凯瑟打了声招呼,顾南深掀起眼眸看了他一眼,轻微的点点头,“嗯。”
凯瑟还是提着药水走进来给林姝换了药。
其实这些事根本不用他做,他一个涉足医学界有高深造诣的人,换药水这件事简直太屈才,但顾南深又固执。
林姝在第二天醒来之时,顾南深正坐在她床边翻看着文件,林姝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知道她认真看清了眼前的人,才大惊失色。
“你为什么会在这?”林姝帅先开口打破了宁静,顾南深修长的手指停下翻页的动作,抬起眼眸看她:“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你现在躺在我的床上!”
林姝仔细想了一下,她昨天是站在高速公路上等车,被顾南深“抛弃”后,她一个站在雨中等了很久,然后好像是晕倒了?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林姝问道。
“你发烧了,41.3℃,差点就可以为你收拾了。”
“你带我回来的?”
“不然呢?”说到这,林姝心里划过一抹异样,就算他后面良心发现掉头回去,也改变不了他原本冷漠无情的本相。
但是说到底,她第一眼醒来看见的是他,他应该有照顾她,或许还照顾了一整夜?不不不,林姝很快否掉了心里的猜测,他怎么会那么好心,只是可能她占了他的床,他勉强看看她吧?
顾南深看着她眼里的思绪不停地转换,一会焦灼,一会又复杂无比,最终竟是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然后她还摇摇头,像是在否定着什么。
她看向他的表情也是极其生无可恋,还带着丝丝嫌恶。
谁给她的胆子,现在居然是还忽视了他?还摆着脸色给谁看?给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救了你好吧?怎么像是我要将你生吞活剥一样?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林姝语塞,顿时不知该做何反应。正在她游神之际,顾南深甩给她一份文件,“看看,考虑清楚了来找我,二楼书房。”
林姝看见那份丢在自己面前的文件,有些愣怔,有些苍白的唇缓缓蠕动:“这是什么?”
顾南深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听到她的疑惑,他拧过头来看她:“自己打开看看。”
林姝随手翻开一页纸,再轻轻的滑动下一页,洁白好看的手指在文件上四处翻飞,看的她双眼瞪大,那是一份契约书。
筹码是凯瑟医生对她母亲的医治,而作为酬劳,她需要安安分分呆在顾南深身边。
林姝哆嗦着手指,捏着契约书的手指加大了力道,她蹭的跳下床,连鞋也来不及穿就跑出了房门。
怀着忐忑的心,林姝敲响了顾南深的书房,没有得到他的应允,她几乎是破门而入。
“这是什么?”她质问他。
“不可以?我问你这个是什么意思?”林姝情绪又激动了几分捏着契约书的手指加大了力道,顾南深不悦地挑眉。
他以为她那么快过来是已经考虑好了,结果她现在是在质问他。
顾南深放下手里的电脑,挑眉看她:“你这是在质问我?”林姝知道他此刻也明显的不顺心,两道犀利的目光对视,谁也不肯让步,都在死死地盯着对方,这一场“博弈”,谁也不肯认输。
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霸道,还有丝丝嚣张的气焰。
林姝眼眶有些通红,盯着他慢声道:“不打算让我卖给你?”
顾南深身子往后一仰,后背贴着摇椅,他轻轻转动了一番,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卖?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
“难道你不是?这里明明白白写着你要我做你的情人,需要我一字一字念给你听?”
林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做在她心里他就是那种人?难道不是吗?
情人。
契约。
呵呵呵。
真是可笑至极。
林姝气得将契约书当着他的面撕成了碎片,每撕一下,她都觉得那些纸张是顾南深,眼底要腾升一股狠意。似火般焦灼,又像是冰一般冷漠。
然后她抬手将它扬在空中,她挑衅的看了他一眼,顾南深只是冷冷的看着冰冷的眼神无不在告诉她他不在意,他是可以很淡定。
“尽管撕,撕不够我让左岩多打印几箱,直到你撕到痛快为止。”顾南深放了狠话,偏偏林姝又不肯就这么罢休,她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想顾南深早已死了个千百回了。
顾南深嗤笑一声,看着她骤然增大的瞳孔,心里更是觉得有趣,他微微扬起嘴唇,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说道:“你眼睛很大,不用再瞪,否则我会以为你是在吸引我的注意。”
“你少自恋了,自恋狂。”林殊真是语塞,她觉得她已经够自恋了,碰上他她也是甘拜下风。
“嗯,我想想,我有自恋的资本不是?!”
林姝顿时又找不到词来骂他,他是有自恋的资本,如果她不认识他,她一定觉得这个男人光是靠皮相就可以让万千女人为之倾倒。甚至是不比娱乐影星差分毫。可偏偏,是个衣冠禽兽。
只是她想不明白,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呢!他这么流氓,还很偏激,上帝偏偏给了他一副绝好的皮相。
林姝苦笑:“别告诉,你是赖上我了?”
顾南深剑眉一拧,“不行?”
“你明知我不是那种女人,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逼我?”林姝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来的。
顾南深皱眉,那里明明有两条建议,另一条是做他的女朋友,然而那个女人就是当做没看见一样忽略掉了,她有那么讨厌他吗?
顾南深的神色愈发复杂,嘴角荡起一抹弧度,“哪种女人?你可以不选第二条,你选第一条名正言顺做我的伴侣不可以?”
“你知道我讨厌你。”是个肯定句。林姝又补了一句:“不我不想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我哪样的人?”
“色狼,变态,恶魔!”林姝数落完他,顾南深的脸色黑成猪肝色,“林姝,也只有你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
“别做无谓的挣扎,就算你不签字,我一样将你捆在身边,你是个聪明的女孩,该知道怎么做。”顾南深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林姝,林姝抓起一沓文件想要砸到他身上,顾南深挑眉:“我想你承受不起这么做的后果。”
“你不会这么迫不及待需要我与你温存那晚的记忆,恩?”
刹那间林姝的手僵在半空,一想到他那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面孔昂,她心里就恨的牙痒痒,偏偏又不能做什么,林姝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她气死。
“原来你不是真的放我走,你笃定了我会求你的。”林姝想起一周前她被囚禁一周后,他突然爽快的答应她要放飞她,原来只是想要看她苦苦挣扎,最终还是要落回他的牢笼。
“原来你步步为营。”
顾南深漫不经心地看着满天的纸花翩飞,她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倔强啊!
林姝看着他步步紧逼,顿时心中腾起一股莫名地恐慌,脑海里涌出一段她最不想要记起的记忆。
他第一次对她那么残暴,那个夜晚,她永生难忘,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的她被迫承欢了整整一个晚上。
她流了一整个晚上的眼泪,而他只是抱着她说了一晚上的情话。
他说:
“你是我的。”
“我们很早就开始了。”
“这是你欠我的,两年前你答应给我的。”
是,她十六岁那年遇见他,为了偿还父亲的债务,她求他,求他帮他。那时候他说什么呢?他道:“我记得你的。”
“你既然来找了我,我就不必再等下去,记着,我是个商人,讲究利益。”
她永远不会记得,他那句“我要你的初夜。”整整缠了她两年,她没有记住他的脸,但她记住了他的声音,还有他的味道。
所以那天在酒吧她差点被梁立群强奸的时候,她闻到了那股烟味,她的第一直觉告诉她,他回来了。
那天她就这样被他抓走了,他对她又亲又抱,似乎爱不释手,她拼命反抗,可是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最终,她认命了。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她清楚的记得他的话,霸道狂妄:
“不允许你抵触我,更不允许你不爱我。”
林姝站在他眼前,眼神带着狠狠的怒意,她双目猩红的盯着那份契约书,每一个字眼都在刺痛她的心。
凯瑟医生是顾南深高薪聘请的私人医师,但又是如此巧合,刚好医治母亲的最佳人选就是凯瑟。
她要成为他的情人,跟他交往,凯瑟才会得到他的应允给她母亲治病。当然,她也可以选择不同意,但是母亲的病再拖下去,她这辈子就真的只能躺在病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