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天上寥寥的几颗星星闪着微弱的光,照的整个大地都蒙上了一层薄纱,人界一片沉寂,仿佛人们都在睡梦中死去,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
凡间某处客栈的厢房里却依旧灯火萦绕,一个男子站在窗边仰望天际,烛光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背影里有着说不出的肆意风流。
他似乎在等待床上的人醒来。
许久许久,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床上的人才悠然转醒。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若幽。
若幽抬起沉重的眼皮,眼珠四处打转,一切都是这么陌生。
这是哪里?
心中发出疑惑,随之就想起床探个究竟,只是刚一动作,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全身上下痛的脑袋都要炸了!
那是一种被人硬生生拆了骨头又强行拼在一起的痛楚。
若幽疼的“嘶”了一声,眉头紧皱,生生把痛楚强忍了回去,再也不敢乱动半分。
男子察觉到若幽的动作,唇角扬起,背着身子沉声问道:“你醒了?”
若幽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眼珠飞快地转到声源的方向,看见了站在窗边的背影。
刚才的声音有些熟悉,再加上这背影,不用猜若幽也知道是谁。
若幽的心思更重了,昏死前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男人会好心救她,只是依眼前的情况来看,自己分明是被他救了。
临时爱心大爆发?还是另有目的?
若幽心下猜疑着,为了弄明白这件事,眼下最好是先弄清楚这个男人的来历。
如此想着若幽就想问话,只是话到嘴边,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全身跟散了架似的,若是嘴巴张的大些,怕也会那么痛吧!
于是若幽一改刚才的莽撞,小心翼翼的微微张开唇角。
“公、子、怎、么、称、呼?”
一字一顿,声音听起来很怪,却也足够让人听得明白。
男子回过身子,目光终于从窗外回到若幽的身上,沉默了片刻,朗笑道:“在下俊无双。”
闻言,若幽脑中突然闪过两个大字:诓她?
之前才唤过他“无双公子”,这会就说自己叫无双了?若幽可不相信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若是放在平时,若幽一定会刨根问底,不把他身份炸出来肯定是不会罢休的,但是此刻若幽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心情。
实在不是因为她松懈了,而是因为她懒得折腾,毕竟现在说话费劲的很,每说一句都有可能牵动全身的神经,那般浑身钻心的疼痛她可不想接二连三的尝试!
若幽微动唇角,只敢轻轻“哦”了一声,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男子才不管若幽会怎么想,他只知道自己挺喜欢“俊无双”三个字,这可比他之前的名字好听多了,至于是不是故意隐瞒自己的名字,还真没有多想。
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男子抱着若幽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她姿色尚可,此刻经过一轮对话,更是对若幽有了几分兴趣,正欲再问话,却被一阵巨大声响打断。
“哐~”
抬眼望去,房门被一脚踹开,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子突然闯了进来。
女子红衣裹身,乌发高高扎起,一身行头十分利索,满脸煞气,手里拿着一根蛇骨鞭,颇有一股男人的风姿。
刚一进门,女子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男子,眼中的怒火全部转变成了委屈,手里蛇骨鞭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般朝男子挥去。
女子一边挥着蛇骨鞭,一边说道:“鬼见愁,你个王八蛋,你让我找的好惨!”
鬼见愁?
听到如此伪霸气的名字,若幽差点没憋住笑,幸亏她忍功极强,不然她不是被自己笑死就是被笑得痛死了。
只是那个俗气名字在心中回荡了数秒之后,若幽的脸色突然一滞。
鬼见愁?这不是冥界冥王的名字吗?
难道这个男人是……
猜想至此,若幽将所有注意力都投了过来。
鬼见愁见鞭子朝自己抽来,反应极快,轻轻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鞭子自然落了空,狠狠地抽在了窗户上。
窗户是开着的,没有受到鞭子的抽打,窗台却不幸了,生生被抽出了一条形如蜈蚣的深深鞭痕。
足以见女子手上力道之重,这鞭子要是抽在男子身上,不得要他半条命?
鬼见愁一直烦这只母夜叉,这会看着那鞭痕,显然是怒了。
他大骂道:“一枝花,你疯了,我可是你未来夫君,你就这么对我吗?”
一枝花心中酸涩,嘲讽道:“哟,你还知道你是我未来夫君啊!你的花花绿绿呢?”
话落,一枝花恨的牙痒痒,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