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你太见外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我必定尽力相助。”韩日俊振作了一下精神,礼貌回复。
相对6年前,韩日俊似乎更容易收拾整理好自己的负面情绪,哪怕再不开心,至少会爱惜自己的身体,没有再酗酒了,顶多小酌几杯而已。翁钰楠在此功不可没,韩日俊对于这长辈的托付,更是不可推脱。
“好,我就长话短说。今天有位故友要上门拜访,可我想你把睿凯叫开一个上午,可以吗?”翁钰楠直奔正题,而又有所保留地说道。
“这容易,您就放心交给我办吧。”韩日俊没有过多的追问,一口答应了下来。
在嘿客旋转餐厅里,韩日俊把一个精美红色喜气的礼物袋推送到了翁睿凯的前面。眉眼弯弯,嘴角含笑,不疾不徐地说道:“送你个新年礼物,看看喜欢不?”
结果换来了翁睿凯的骤然一愣,一时一脸的僵硬,旋即眼色中透着淡淡的疑惑和担忧,轻声反问了一句很不搭调的话:“你还好吗?”
韩日俊轻挑了一下好看的剑眉,怎么就驴唇不对马嘴了,所答非所问,接而吐槽道:“什么?我怎么觉得有点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
“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你吓到我了。”听完,翁睿凯反而松了一口气,语调微扬,略略拉长了声音。
其实这也难怪翁睿凯会有如此的担忧,自从在蓝魅酒吧里,韩日俊为了躲避痴缠已久的温子清而中途撤场,去了一趟B市回来后,给人的状态很是恍惚,让翁睿凯不禁想到了6年前的他,情伤覆辙了?
而且韩日俊在大过年的团圆日子里,又不回老家与家人相聚,形单影只地把自己闷在家里多日不出门。今天居然把自己约了出来,就是为了送个新年礼物?
“要不,来瓶82年的拉菲压压惊?”韩日俊看着翁睿凯如释重负的模样,继而变得笑意盈盈,开起了玩笑道。
“你还有这等好货?!”翁睿凯意会到了这男人今天不知道抽哪门子风,反正就是没啥大事。
“高达3000多元的82年拉菲空酒瓶,你要吗?”韩日俊话赶话地应着。
“啥玩意?”放下心来的翁睿凯不再搭理那酒瓶子的事,饶有兴致地拿过礼物袋。
红色的礼物袋不大,里面装的应是比较小巧的东西。很好奇,男人给男人会送什么礼物。手表?领带夹?皮带?数码产品?……反正都没猜中。
随着礼物盒的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件巴掌大小、略显粗糙的手工珍珠饰品。蓝色半透的圆形花盆里,铺满着用胶水粘贴固定的光滑混色鹅卵石,中间栽着一小株像幸运草(四叶草)一样的四瓣花,是用淡黄色的珍珠串缀而成的。
当翁睿凯第一眼看到这珍珠做的饰品时,先是一怔,眸色闪烁后暗沉了下来,神色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毫无疑问,在他脑海里闪现出了一个女人:蓝婷,甚至心中已经确认了这件手工艺品出自于蓝婷之手。
因为那些珍珠看起来再熟悉不过了,可为什么它会在韩日俊手上,而韩日俊转送给他,又有何含义呢?
“这礼物,合意吗?”韩日俊心中显得有些惴惴不安,略带试探的口吻询问道。
翁睿凯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一直盯着这出乎意料的礼物,久久静默。也许是合意的,但不是合意的人相送,更甚的是由他人转赠,心情可想而知。
韩日俊是经过再三思虑后,才决定把珍珠饰品交给它原意属于的人。然而翁睿凯接下来的反应印证了他心中的顾虑不无道理。
“除夕前一天,蓝婷在办公室把它交给我……”韩日俊考虑到翁睿凯可能会有抵触情绪,还特意把‘送’改说成‘交’字,想再作一些必要的解释和说明转送礼物的用意时,却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为何又转送给我呢?!”翁睿凯咬着牙,喉咙发紧,压低了音调,有股怒意如爆掉的水管似的欲要迸发出来,却又竭力地压制着。
翁睿凯的眼睛一直都没有从珍珠手工饰品上离开过,指尖微颤。隐隐感觉得到他此时的内心活动应是比较复杂的,忧伤、害怕、不安、冷怒、怨怼、质疑……
蓝婷与韩日俊是在同一个楼层同一办公室上班的,与韩日俊接触互动的时间更甚于他,天天眉来眼去,日久生情也不无可能。呵呵,被爱蒙蔽了双眼的翁睿凯过后也为此时的荒谬想法讪笑不已。
很明显,在关于蓝婷送这礼物给其他男人的这件事情上,被触动到敏感神经的翁睿凯似乎一时难以接受。可以确定那就是在心愿岛上,两人一同开贝取出的珍珠。
一想到蓝婷把它们用心制作成礼物,却送给了别人,而此人还是自己视为好兄弟的韩日俊,心里忽然变得极其的不舒坦。
在他看来,那是属于两人美好记忆的见证物。蓝婷啊,我到底在你心中有多重的分量,还是连一席之位都没有。难道之前在一起的一切一切是错觉?是幻想吗?都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这些天来,他又给蓝婷打过好几通电话,发过好几回信息,却都如石沉大海,连个声响都没有。已经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和烦闷至极。自尊的他却又在人前表现得若无其事,甚至是满不在乎。
此时,翁睿凯终于被触发了。在蓝婷的事情上,以及后面一系列的态度变化,让一向稳重淡定的翁睿凯变得并不理智,显得冲动了。
“凯,请你冷静一点。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韩日俊看到了翁睿凯情绪的变动,从攥紧的手指,低沉的语调中感知到,他生气了,而且也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份礼物送错了人。你们从心愿岛回来之后,我曾经向蓝婷索要过珍珠,她却拿珍珠粉来敷衍我,所以我可以确定她本意不是要送这份礼物给我的。也许你让她失望了,目前为止,你若还喜欢她的话,你欠她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