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翔来的时候，白曦妍比之前好多了。至少她眼珠子会转，能撑着拐杖站起来。
白曦妍除了叫过几次林漠，还是什么都不会说。
林漠晚上到医院，看到她撑着拐杖站着，皱着眉走过去将她拐杖拿掉，抱起她。
陈云翔看着他“这样挺好的。她要先练习站。”
林漠抱着白曦妍，下巴放在她肩膀。低哑道“她白天锻炼很久了。她胳膊受不了。腋窝下面颜色都变了。”
陈云翔楞楞。
林漠有些哽咽道“我不在乎她是什么样子，我知道她在乎。可是我疼啊。”
陈云翔眼眶红了。
高姨也知道，小白这样撑着拐杖，胳膊受不了。听到林漠的话，泪一瞬涌了出来。
林漠红着眼睛看着白曦妍，沙哑道“小白。我真想让你放弃的。你总是对我这么残忍。可是我却只能妥协。”
白曦妍看着他。低声道“林漠。”面目表情，却滑落了一滴泪。
林漠亲下她的眼睛。“对不起小白。我不该让你难受的。乖，是我不好。”
白曦妍看着他。眼泪却一直流。
林漠有些激动“你能感觉到我的难过对不对。”
陈云翔皱皱眉。“她会这样的。会流泪，从昏迷的时候就会这样，现在也会。”
林漠不理他。对着白曦妍继续道“你有感觉的是吗。你有意识的是吗。”
陈云翔叹口气。也许小白还没好，林漠就先疯了。
白曦妍眨着大眼看着他，一句话也不会说。
林漠笑道“你这样就挺好。会知道我难过。会叫我名字。我很开心。”
陈云翔走出来抽烟。高姨跟着他到窗户。
陈云翔苦笑一声“很恐怖是吗？”
高姨带着鼻音“我也习惯了。就像梓航说的。既然林漠听不进去，就哄着他也挺好。”
陈云翔如鲠在喉“那时候…想着小白活不了了……林叔叔只有林漠一个儿子，不能那么自私，让他跟小白去了。可是谁知道，他病的越来越严重。”
高姨带着泪，哽咽道“你说白家都是好人，怎么都这么命苦。现在林漠也是，多好一孩子，就这样毁了。”
陈云翔抽口烟，扯动下唇角“林漠太爱小白了。小白这次出事，林漠也把命都搭进去了。他活着也就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除非小白好了。这很难说。”
高姨带着鼻音“是啊。一个大少爷，天天照顾大小便失禁的小白，每天早上给小白洗脸刷牙喂完饭才去上班。他说的对，他是真的不在乎小白变成什么样。”
陈云翔戳灭烟头，带着些回忆道“之前有天晚上小白病危，他从家里跑过来。身上穿着睡衣拖鞋。坐在外面很冷静。等进去看见小白的时候，他拉住小白的手哭的歇斯底里。我真的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哭成那个样子。而这个人还是林漠。”
陈云翔叹口气“后来他离开的时候走几步就昏倒了。我才知道他从家跑出来的时候，从他家楼梯上滚下去了。可是他来的时候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所以他早就没了灵魂，肉体疼不疼他也感觉不到了。”
林漠每天抱着白曦妍睡觉的时候，都会教她说“林漠。我好想你。”可是白曦妍一直学不会。
林漠也不难过，看着她看着自己的样子就不觉得难过。
凌晨三点多林漠接到林宇皓电话。林宇皓沉重道“小漠。有人去医院。你那边做好准备。”
林漠挂断电话轻轻起身，给白曦妍拉好被子。走到门口，看眼门口保镖“去叫高姨和大哥过来。”
林漠拨着电话，语气冰冷“上来。”
继续拨着电话“门口。”
陈云翔慌忙跑过来，看着林漠眼睛带着浓浓的恨意，是杀气吗？
林漠看他一眼，低沉而暗哑着嗓音“你跟高姨在这房间里面。除了我谁叫门都不许开。”
林漠关着窗户，打着电话。语气冷厉，“我马上下去。”
林漠拿起外套向外面走。陈云翔拉住他胳膊，皱眉道“小心。”
林漠点头。
陈云翔跟高姨锁好门，坐在床边。陈云翔在现实生活里从来没见过林漠刚才那种神情。陈云翔有些担心。
高姨担忧道“林漠会有事吗？”
陈云翔皱着眉“但愿没有。”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两人听到外面有打斗声。高姨捂住白曦妍耳朵。
两人都很紧张。怕白曦妍有事，怕林漠有事。
过了不知道多久，“开门。”
陈云翔站起身“是林漠。”
陈云翔打开门看他一眼，看看他身上的睡衣。陈云翔捂住他肚子，着急道“先去看医生。”
林漠摇摇头。哑着嗓音“不用。医生晚点直接上来。”
陈云翔扶着他坐在沙发上。
高姨吓坏了。拿着白曦妍的衣服，慌忙蹲下捂住。
林漠暗哑着声音“没事。不要紧张。大家族都会有这种事。”
陈云翔看着他额头的汗。
林漠看着床上睡觉的白曦妍，气息不稳道“大哥，你把窗户打开。”
林宇皓打过来电话“你受伤了？”
林漠深呼吸口气“小事。你别过来，到公司说。”
医生提着箱子进来，给他处理，林漠咬着牙，打着电话“明天我把钱打过去。换一批人过来，加派点人手。”
林漠面带微笑，看着床上的白曦妍。
医生出去后。陈云翔皱着眉“林漠。明天就别跟小白睡了，你睡另一张床。”
林漠抽着烟，摇摇头。低哑道“没有她我睡不着”
陈云翔皱着眉，没再说话。
林漠捏灭烟头，“不用担心，你们回去睡吧。”
林峥坐在床上看着管家，怒斥道“废物。”
管家颤颤道“少爷好像受伤了。”
林峥皱皱眉“严重吗？”
管家“应该不严重。”
林峥看着他眯眯眼“应该？”
管家颤颤道“不严重。”
林峥点点头。“你先出去吧。我想想。”
管家关上门。擦擦额头的汗。
林漠摸着白曦妍的脸，轻声道“只要你没事，我就会没事。”
林漠第二天去公司，去林宇皓办公室。
林宇皓担心道“给我看看。”
林漠解开衬衫扣子，低哑道“没事。”
林宇皓皱皱眉，给他扣上扣子，低怒道“老宅还是老二？”
林漠慢慢坐下，点支烟“两波。应该是都有。”
林宇皓坐下，眯眯眼。
林漠轻笑一声“老宅舍不得对我下狠手。十几年的心血，怎么会呢。”
林宇皓低沉道“那你怎么做的？”
林漠眼神布满冰霜，却笑了“我们林家的家务事家丑不可外扬。哪个豪门里没点腌臜事。”
林宇皓看着他，突然换了话题“你妈分公司有点麻烦。”
林漠皱下眉。笑笑“没事，林副总。马上请叫我林总监。”
林宇皓不解。
林漠看着烟灰缸里飘出的一缕轻烟“本来我得到年会才能升上去的。但是现在不同了，老宅很快就会知道他培养的继承人被暗算了。所以会提前晋升，牵制双方。而我也很可能会被定死在这个位置上。想往上怕是很费劲。”
林宇皓笑笑。“你爷爷最大的错就是带着你，然后让你摸透他。”
林漠挑下眉。“我现在在想财务总监高娅慧。”
林宇皓看着他笑笑，无奈中带着点骄傲“你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