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墨将芥凌带到校门口,雕着腾蔓与花纹的大门外,两排整齐的路灯光线绞洁而辉煌,在那银芒交织的路旁,一辆乌黑锃亮的宾士轿车静静等候在那里。
“快去吧”!
他放开了她的手,说道。
芥凌抬起头,光亮中,只看得见他的侧面,神情低沉,平静。而隐在黑暗中的另一面,又是什么呢?
心中有疑问,想了想,开口:“修墨,你为什么会是这里的老师?为什么?在学校里也总是见不到你”?
阖紧双眼,柔畅的唇形泯起不亦察觉的弧形,微微上扬,不知是笑还是讽刺。
“我来……是为了保护一个很重要的人,不是为了教书”!
他直言不讳,转过头,目光真诚流露,闪烁着千言万语。
“那……”!
“他来了,我必须走了,下次再见”!双手掰着她削细的肩头,轻轻一转将她面朝着校门口。
“呃”?
眼前,静夙已经下了车向这边急速走来,脚步紧张而飞快,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氤氲夜幕下,迷茫缭乱,似乎被萦绕着莫名的气息,就像……?
忘了身在何处,身后的人,这时,她想不出什以词来形容眼前与平时不一样的静夙,蹙眉深思。
转眼间,寒风轻擦面颊,静夙已到了面前。他担忧的看入芥凌水亮的瞳眸最深处,声音透着紧张,问:“怎么到现在才出来,要是再晚一秒钟我恐怕就要冲进去杀人了”!
突如其来的惊诧令她为之一颤,睁大眼睛,水光在清澈的眸中流转,看向静夙时隐约有些释然的笑意,亦有些俏皮:“杀人?你会吗”?
“呵呵,我不会,但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宠爱无比,笑道:“我会害人哦”!
是的,含笑的面容下隐藏着颗懊悔悲痛的心。
深深凝视着她的面容,他的确会害人,害得她……生不如死。
伸手拿过她的书包,很重,难以想像高中生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压力。她细细的肩膀怎么承受得住?
“我们回去吧,已经这么晚了”!说着,不经意扫了一下苍茫的天空,拉着芥凌往校门外走。
这一刻,她才发现,修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修墨”?
“你说什么”?听到声音,静夙回过头,停止了拉开车门的动作,一脸迷惑,反问,直觉她是在说一个男子的名字。
失望的看着空荡荡的身后,脸上沉下落寞:“刚才送我出来的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哎,小丫头”!
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不客气的说道:“我根本就没看见有人送你出来,不要跟我开这种完笑”!
凑近脸,刻意装作生气的警告她,可是,在她诚挚的面容上没有半分虚假。
他有些不解了,“修墨……是谁”?
“我不知道,他说会带我离开”!芥凌坐进车里,车内开了空调,暖气徘徊,比起外面暖和了许多。
驾驶坐上,静夙操控着方向盘,将车子发动。有些嗤笑那小子的无知,却又有丝期盼,若真能带她离开,对她,未尝不是好事?
“静夙,你知道吗”?望向窗外一闪而逝的重重灯影,眼花缭乱,她幽幽的开口,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满足。
“嗯”狭长的眼角凝结余光,投向后方,又转而凝向观后静,她静静的坐在位置上,恬静的微笑像个小天使。
天使?呵!对他来说,何尝不是!当年,他在炼狱战场第一眼见到她,不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我不认识修墨,但是,每次面对他,总有无法形容的安全感和熟悉感,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而且是一个整体哦”!
‘整体……整体……’?
苦涩的感觉在那一瞬间漫涎至全身每一个角落,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心底有一种名为‘失落’的感情正如汹涌的潮水剧烈翻腾。
‘嗒嗒嗒……”!
焦急的脚步声如催命的追魂铃回响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四下里死寂无声。
“啊————————————————”!突然,嘶厉的尖叫划破夜空,刺穿耳膜。
“该死”!
冷冷斥责,狠狠咬住下唇,忍住心中汹涌澎湃的愤怒,修墨转身朝着声音的来源,黑暗的深处跑去。
焦躁的心中某一角趋于安慰:这个时候,她已经走远了。
天空中,一轮残月如勾,清辉静谧,冷冷的泻下,为大地万物披上一层洁白而迷离的色彩。
借着惨淡的月光,走廊的深处横躺着一具人体,冰冷的银芒铺在她的身上,泛着灰白的光泽,死气沉沉。
脚步声渐渐缓了下来,修墨锐厉的眼睛透着警惕,四下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轻轻走过去。
目光冷漠,垂下落在脚旁。
横躺在脚下的,竟是一具被衣服包裹着的皮囊,无血无肉。
“死了”?带着疑问的口气对此漠不关心,他在乎的是隐在黑暗中的狞魔。
突然,精锐的眸中一拧,捕捉在暗中缕缕阴幽的邪气,还有那双一眨一眨的鬼眼正泛着阴冷的绿光。
手,慢慢摊开,强大的气流从四面八方开始旋转,凝聚,仿佛那是一个巨大有力的磁石控制着一切。
瞬间,气温骤寒,他的手中泛起点碎银光,雪白刺眼。
敛紧的眉心结紧愤怒,胸中刹气澎湃。
而愈渐强烈的气流滚滚如暗夜颠天的海浪高高掀起,将他众星拱月般包围其中,此刻,他凝重的神情阴鸷而绝然.黑发飞舞,跋扈嚣张.
乌玉般的黑眸绽放着浓浓杀机,深幽无底.
他并不想管这些事,但是,在没有将她安全带离之前,他绝不能放任任何一丝危险在她身边。
暗处的绿眸眨了眨眼,嘎然停顿,瞪大,似乎明白了那是什么,立即火速欲闪身。
却在同时,铺天盖地的掌风如狂风海啸席卷,只听空气中一声沙哑的惨叫,接着,红光咋现,血色妖冶。地面上留下一摊腥臭的血水,正‘滋滋’冒着热气,散发着蒸蒸轻烟。
抬脚走了过去,冷眼看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夜,深沉,月清冷,一切,都没有变。~~~~~~~~~~~~~~~~~~~~~~~~~~~~~~~~偶是分割线~~~~~~~~~~~~~~~~~~~~~~~~~~~~~~~~~~~~~~
这两天,芥凌都没有见到夜桀,他也奇怪的没有在自已眼前出现,倒是过了几天安稳日子。
华丽的房间内灯火通明,靠在光滑的落地窗前,视线投向窗外无边夜色,心中百感交集。她没有喂口吃营养师制订的宵夜,只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静静的过每一分钟。
手机按下一组号码,她想妈妈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夜桀有没有守信用?
电话拔通了,里面传来等待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为什么,对方就是没有人接,就在芥凌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另一头接通了。
“滴…………喂……谁……呀”?
不知道是一不是长途的关系,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憔悴。
“妈妈是我,凌凌,你不舒服吗”?芥凌关心的问道,心狂跳了起来,难道,在瑞士母亲生活的并不好?夜桀在骗自已?
“啊?……凌凌啊……哦,妈咪很好啊,打电话来有事吗”?
那一边,一听说是女儿,颜英华立刻放大了声音,只是话有些不连惯,声音凄凄迷迷。
心中‘咯噔’了一下,母女之间非要这么生疏吗?这么久没说过话,妈妈就不问一下自已过得好不好吗?
心中拧得难受,痛得要窒息了。
“没……没事,妈妈,好吗”?一只手紧紧捂着心口,泪水簌簌而落,她有好多话想和妈妈说,可是,明显感到了隔阂和无奈。
她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已哭出声来,贝齿泛着血的颜色,下唇渗出丝丝腥红的液体,喉中阵阵腥甜。另一边,颜英华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又提醒道:“没事就好,不要让妈妈担心了,记住啊,那位夜先生可是大人物,你要好好把握,不能丢妈妈的脸,知道吗?好了不说了,妈妈还有事呢,下次聊吧”!
说完,‘轰’挂断了电话
“妈……”!一声‘妈妈’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口,话筒中已经传来‘滴滴……’的盲音。
呆呆看着手机,泪水斑斑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很久,一抹苦笑勾在唇间,摇摇头,跌落在地,地板……冰冷得刺骨。
背后,灯光集中之处,一袭白衬衫的夜桀手中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盛了一碗燕窝,站在离她十几步之遥,密集的灯光照亮他落寞的俊容,狭长的眼眸失落流转,本欲迈出的脚步转了个弯走向桌旁,将盘子轻轻放好,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千言万语饱含其中,亦不想打扰她要的清静,复悄悄离开,灯光相迎,欢送,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却又无可奈何。瑞士
‘轰’
长长喘了口气,用力放下话筒,颜英华拍着胸口说道:“都吓死我了,那丫头突然打电话干什么呀”!
“呦,自已的女儿想你了,打个电话你都烦吗”?一旁飘来调侃,接着,不安份的大手开始搂过她的身子贴着自已。这个女人都年纪一把了,还令自已痴迷不已.
“去”!媚笑着打掉他的手,颜英华毫不羞耻。狠狠掐了他胸口一把,脸上极尽抚媚:“别说得自已多正经似的,你还不是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我是想你呀”!男人又开始不安份。
怀中的妇人四十徐娘,风韵优存,早勾得他三魂去了七魄。哪还管什么伦理道德?都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