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用去上课?”
清晨,霍光晨和林时云正要到前院上课,在将出后院时,被郑瑞生拦下。
“来了后院,自然不用去前院上课。”郑瑞生说道,“后院众人都是自学,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我们便是。”
霍光晨微微行了个礼,但脸上极力掩饰着他的喜悦。林时云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脸,无奈的摇摇头。
“但对于你们要有特例。”郑瑞生笑道,“你们还小,以后就随我们修习。”
霍光晨想到贾笑,摊在他手里就没命了。“请开始你的表演。”这句话在霍光晨的脑海里游荡着。
“是,多谢郑师兄。”二人行了个礼。
“今日,去你们的谢师姐那里。”郑瑞生转身要走,“她要教你们什么是她的事。”郑瑞生转身时,腰上竟挂着一把黑不拉几的铁锤,与那旁边的扇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时云和霍光晨只好去找谢永琴。
“那个,谢师姐在哪呢?”林时云拉住霍光晨,“后院有三座山……”
话音刚落,一阵十分柔和的音乐传了过来,时断时续,每一音符之间间隔很大,似乎每一音都是最后一音,但又互相连贯着。
二人听得入了迷。林时云先惊醒过来,笑着指着竹林,对霍光晨说道:“是琴声,定然是谢师姐。”不由分说的拉着霍光晨的手就跑。
随着二人脚步加快,那音符之间间隔也越来越小。音乐开始连贯起来,又由间隔很小到了整首音乐没有间隔,新的音符与上个音符的回音交织在一起,令欣赏者听得不由得心跳加快。
霍光晨和林时云穿过竹林,到了很小的一片池塘边,这么小的池塘,中央还有着一片由石块铺成的小岛,虽然仅能容纳二人,但也占了这个池塘的十分之一。
谢永琴端坐在这小岛上,还在将那曲子弹奏的越来越快。
“头好晕。”林时云站不住似得慢慢蹲了下来。“停下来……”
“谢师姐。”霍光晨立刻向前喊道。谢永琴被这一声惊了一下,立刻用手抚平琴弦,声音戛然而止。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谢永琴郁闷的说道,抱起琴站了起来。
“那个,郑师兄要我们来找你一起修习。”霍光晨解释道,“我们听见琴声,便来这里。但是……”霍光晨担忧的看了看在一旁蹲下的林时云,
谢永琴立刻走上前来,仔细观察了林时云,说道:“把她扶到我屋里,让她休息一会儿就好。”
她又看着背扶着林时云的霍光晨,疑惑的问道:“你没事?”
“我?我没事。”霍光晨问,“怎么了吗?”
“没事,听我的弦杀术还神志清醒的,你是头一个。”谢永琴笑着说道。
霍光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自己的体质并没有在意,他把林时云扶到一间朴素的木屋内。
这房子的一切,甚至周围的环境,全都如此的清新淡雅,就如同谢永琴穿着和性格一样。
霍光晨走出木屋,问谢永琴:“师姐为何要在这里弹琴,在山顶,湖泊旁,全都是没人去的静谧的地方。”
“那是在前院吧。”谢永琴笑着摇摇头,“我已经一年多没有出后院了。”
“一年?!”霍光晨感到难以置信,不管后院有多大,也就只是三座山这么大了。在这待上一年不出去,霍光晨可做不到。
不知何时,一阵阵悠扬的钟声从远处传来。谢永琴放下怀中的琴,皱了皱眉头,说道:“远山来客人了。”
霍光晨笑道:“远山不是不让外人出入吗?”
“凡事都有特例。”谢永琴说道,“远山在世上存在就是一个特例。”
“跟我来,既然你加入后院,那见见客人也是应该的。”谢永琴说着,往外走着。
“那林时云怎么办?”
“我会向熊长老说明情况的。”谢永琴说道,“现如今,去了再做打算。”
于是二人丢下尚未清醒的林时云,向众议堂走去。
众议堂,看名字就知道,是商谈重大事务的地方,前院弟子根本不可能入内。霍光晨和谢永琴在路上遇见依衣,依衣也是一脸担忧的说道:
“这钟声已经好些时间没响了。”
“多长时间?”霍光晨问道,他心里也有着一丝紧张。
“唔……一百七十多年吧。”依衣数着手指想了想,说道。
霍光晨看着依衣呆萌的样子,笑道:“那岂不是远山近两百年没有客人来过了?”
依衣摇摇头,解释道:“众议堂不是来了客人就把他请进去的。毕竟没谁没事就来远山溜达。来的人必定有事商议。”依衣眼中又多了几分担忧,“而且,一定是大事。”
“有时候,不用刻意想这么多。”依衣说道,“众议堂到了。”
霍光晨发觉已经到了一座屋舍门前。这屋子大门敞着,可以看见里面摆放成方阵的椅子。熊国宏坐在桌旁,双手端正地放在椅子把手上。后院众人早就站在熊国宏身后。
“来晚了。”依衣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站在队伍中。
霍光晨站在熊国宏身后时,注意力便都集中到对面的男子身上了。那男子长得倒是英俊,穿着还算体面。他的斗篷安稳的挂在旁边的椅子背上。如若不是他一声声打着哈欠,腿放在桌面上,还不时用手指抠抠鼻子,倒给人一种正人君子的风范。
“你也算是车马劳顿,可以先去歇歇。”熊国宏始终注视着那男人,一直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说道。
“不了,既然后院的各位都到齐了,便说说正事吧。”那男子听出这是客套话,慢慢注视着熊国宏身后的人们,眼神貌似在霍光晨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自我介绍就不用了吧。”
“林尚扬,不动湖的使者。”熊国宏较劲似得,林尚扬的话音刚落,他就板着脸说道。
“你还是老样子。”林尚扬把腿放下去,说道:“算了,先谈正事。”
“二十一年前,刚解决的事又发生了。”林尚扬把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慢慢推给熊国宏。“不动湖想要与远山联合,这种事早解决最好。”
熊国宏伸手要拿那封信,“你撒手啊!”熊国宏瞪了林尚扬一眼,林尚扬的手仍按在那封信上。
“你拿走啊!”林尚扬也慢慢使上力。二人手微微颤抖着。桌子发出木屑破裂的声音,霍光晨看着这较劲的两个人,不觉笑出声。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
“好啊,一把老骨头,实力还不弱!”林尚扬笑道。
“你也不赖,虽然赢我还差点事。”熊国宏翻看着那封信,说道。
林尚扬站起身来,指着地上已经成了一堆木屑的桌子叫道:“平手!这是平手好吗?”
“好好好,先干正事。”熊国宏抬起一只手,说道:“也就是说,除了那些保持中立的妖族外,其余妖族联手组建了军队。”
在二人说话的过程中,贾笑修复了悲催的桌子。
熊国宏兜兜手中的文书,说道:“如若我签了这个,那我们应该帮谁?”
“不帮谁,他们闹他们的。”
“也就是说……”
“自保,没错。”林尚扬说道。
“那我们存在的意义何在?”熊国宏把文书放下,说道。
“有何意义?”林尚扬笑道,“那意义不可能实现的,都试了将近千年了,除了后院,还有其他地方有成效吗?”
“你!”熊国宏满脸通红,站了起来。身后众人也都显得十分难堪。
“你别以为……”
“唐王驾崩了。”林尚扬打断了熊国宏吼出的声音,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你们这群不管世事的老古董们。”林尚扬继续说道,“这事半个月前就发生了。”
唐王,不就是李元裕的父亲吗?霍光晨心想到,如此,他就是因为这才要回去的吗。
“有件事你们必须做,做差了,就真要自保了。”林尚扬严肃的说道,“别忘了,太子在你们这里,如若他也没了,唐军军心就真不稳了。”
霍光晨心里一惊,军心不稳,妖族联合。真到那时,大唐,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