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然睡眼朦胧的从床上醒来,一出卧室,就看到辰在厨房里准备早餐了。
“早上好呀,小然,起床吃早餐了。”辰温和地对然说到:“粽子和豆沙包,小然吃哪个?”
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吃下的两杯面,但闻到粽子散发的肉香,豆沙包散出的甜甜的红豆味,然的肚子又不争气的饿了起来。
“两个都想吃!”然情不自禁说了出来。
“差点忘了,我两个都做了。”辰尴尬的笑了起来:“你再等会,很快就蒸好了。”
不一会儿,辰从蒸锅里端出热腾腾的粽子和豆沙包放在餐桌上,既然人齐了早餐也准备好了,辰和然就开动了。
然吃得很香,但辰只是拣起一个豆沙包放进嘴里细细嚼着。
十年前,当时的辰六岁。
父亲带着然来到村里的张家门前,看到父亲来了,张家的主人--张老柱和他老婆张婶拎着辰从屋里匆匆走来。
辰手脚沽满泥污,张婶把他推到父亲面前高声说:“哎呀!我也不想养他了,这个野孩子,是邻村那个老王家的大姑娘和外面的野男人生下的孩子,后来那个野男人带着她家的姑娘跑了,老王家又不愿意养他,我才把他收养了,本来我收养他是想让他帮我下田干活种地,这臭小子活干不了多少天天净捣蛋,林老板你看看他,刚刚又跑到猪圈那个泥坑里玩得满身是泥。”中年妇女一边高声叫着,一边用手狠狠捏着辰的耳朵。
“爸爸爸爸,你要给我领养一个哥哥吗?”五岁的然一边抱着父亲的腿奶声奶气的问,一边睁大眼睛骨碌碌地打量着辰。
“张婶,你让他过来给我看看。”父亲朝辰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过去!让林老板看看你。”张婶冲着辰大声喝到,一边用手用力地拽着辰的耳朵强迫他过去。
“啊啊啊啊!”辰突然抬头在张婶粗壮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张婶顿时杀猪般叫了起来,捏着他耳朵的手也松开了,辰趁着这个机会一下挣脱张大妈跑得远远的。
张婶看了看手臂上猩红的咬痕冲着辰竭斯底里地喊到:“你这个混小子,让我抓到你看看我不打死你!”说完卷起袖子从墙边拾起一条粗柴追了过去。
“哎!张婶…”父亲还想喝住他,却被在一旁抽着旱烟的张老柱打断了:“林老板,您也看到了,我们想要的是那种听话能干活的孩子,这孩子在我们这根本不听管,您看我们生活不易…唉!”
“老柱,我们进屋谈吧。”父亲示意张大伯。
不一会儿,张婶便把全身被她打青一块紫一块的辰抓了回来,嘴里冲着辰诟骂着:“看你还敢咬人,看我不打死你!”她一边骂,一边把辰扔到父亲面前对他说:“林老板,你看看吧。”
父亲眼神滑过遍体鳞伤的辰一眼,心中不禁流过一丝怜悯。
“那么老柱,价钱你看多少?”父亲喝了一口水,试探性的朝张老柱问到。
“六千块,林老板,你看我也养他这么多年了,这六千块一年一千的生活费也还是有的。”张老柱吸了口旱烟咬紧牙关地说到。
“喔?”父亲冷笑了一声说到:“张大伯,你确定你一年养他用一千块?你给他吃的估计和给猪吃的差不了多少吧,你看看他身子这么单薄…不过他对于你的作用确实比不上一头猪,呵呵,你养着他还费粮食,而且我也没有说定要他,如果我走了,估计你免费送人都没人要,你瞧我说得对吧。”父亲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瞧您这说的。”张大伯尴尬的笑了:“四千五不能少啦,我去找人贩子都不只这价。”
“哦?是吗?我看…”父亲还想讲价,却被躲在他怀里的然打断了:“呜,爸爸,这个小哥哥好可怜,你把他买回去吧。”看到辰遍体鳞伤的样子,然眼框里顿时积满泪。“呜呜呜!哇”然忍不住哭了岀来。
张老柱看见然哭了,也见机说到:“林老板,您闺女真有爱心,我们这些粗人干活脾气大,动不动给他两棍子,这也没办法呀,像您一定不会,对吧。您就给我四千五百块,我少了个累赘,您家多个男丁,这不是两全其美嘛,林老板,您说是不是。”张大伯放下了手上的旱烟给父亲喝空的杯子里盛满水,贼眉鼠眼的笑了笑。
“好呀然然别哭,爸听你的,呦呦呦呦呦,不哭不哭。”父亲哄了哄怀里的然,从腰包里摸出一沓子红彤彤的钞票数出四十五张放在桌上对张老柱说:“把这孩子洗干净,我可不想让他脏兮兮的走进我家,这是他的新衣服。”父亲递给张老柱一套崭新的小衣服。
“小哥哥,你没事吧?”然从父亲怀里滑了下来,小心地碰了碰辰淤青的伤口。
“疼…松手…”辰顿时感一阵剧痛。
“小哥哥,你跟我回家吧,我爸爸是好人,他会保护你的。”然一脸认真的说到。
“嗯…”辰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眼前迷迷糊糊的,嘴巴想说,也说不出话来。
“跟我回家吧。”然当时稚嫩的话语声回响在辰的耳旁。
好想回到当年,说一声“好。”辰心里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