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疑惑不解,开始议论纷纷“她在说什么呀?”“为什么是麻醉?”“难道是自杀?”
“虽然因陈旧性心肌梗塞复发而死,但是现场有硝酸甘油含片,没理由不吃一片缓解一下......你也是这样想的吧?”雪秀突然把枪口对准我,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是......是的。”
她的推理相当准确,我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此时此刻,我就像一个坐在场下眼睁睁看着对手把球一颗颗打进洞中的台球选手一样焦急,但是这种焦急很快就会演变为绝望......
“首先,嫌疑人把某种麻醉物质从中央空调的通风口灌进来,利用风吹进这间办公室里,如果达到一定浓度的话就能起到麻醉效果,然后在长时间光照下,房间的温度升高使人进入脱水状态,心脏病就很容易发作了。”
“原来如此,麻醉的话就无法及时服药了!雪秀你真是个天才!”梁忠赞不绝口。
我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中抱着一丝侥幸“那现场的酸味怎么解释?”
“是乙醚,当房间里充满乙醚蒸汽的时候,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乙醚蒸汽会分解成乙酸。”
“乙酸?那酸味就可以解释清楚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美和开始装腔作势,煽风点火。
“乙醚乙酸什么的我真不知道啊!我没有杀人啊!”渡佰哀嚎道。
“哼,那空调开关上的指纹是怎么回事?”
“我!我进来以后觉得闷热,就随手打开了空调,拿了钱以后,有点害怕,所以就关掉了啊!”
美和来到渡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一脸再接再厉的表情“应该是关了空调,好掩饰这种犯案手法吧?”
迟凉面色一沉,对梁忠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这里,梁忠心领神会,果断掏出手铐“跟我们走一趟吧,渡先生。”
就在关键时刻,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等一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汇聚到我身上,而我则看向雪秀“你有证明渡佰杀人的直接证据吗?”
她冷漠的注视着我,用更加冰冷的语气回答“没有,但你有证明不是他杀人的直接证据吗?”
我摇摇头“很遗憾我也没有这种证据,但我可以用更符合逻辑的推理取而代之!”
“更符合逻辑?”
“没错!”
(指纹什么的暂且不提,他要真是凶手的话,为什么会说出现场有酸味这件事,这很奇怪!)
雪秀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揉搓着自己的发梢,将视线移至别处,依然镇定自若,如果换做美和的话,肯定已经揍我三回了。
“高林杉!你太放肆了!”美和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我。
(揍三回真是低估她了。)
我整理好自己的衬衣、捋顺自己的头发,不管之前是多么的狼狈,现在开始必须要振作起来!为了这场对决!也为了那稍纵即逝的真相!
这是一起利用公共设施的杀人案绝对没错,虽然雪秀提出的手法妙不可言,但我总觉得还有其他更可行的手法......
思考了片刻,美和第一个等不及了,指着我大声问“其实你输了吧?”
“你怎么了?”雪秀也皱起了眉头。
“......我总觉得渡先生不是凶手。”
“哼,人不可貌相,回去询问一下就知道了。”
“利用公共设施作案......以前从没遇到过......到底还有什么......”我原本在自言自语,却被美和抓到了破绽“什么嘛!居然连公共设施都不知道?”
她无奈的看着我,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怜悯“你听好了,所谓的公共设施就是中央空调、线路和水管什么的,这间办公室都有噢!”
“这个我当然知道......”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你怎么了?大脑短路了吗?哈哈哈哈......”
“不,我的思路从未像现在这么完整!”
我轻快的走到死者家属面前,仔细观察母子俩的表情,果然都低着头,目光扫视着地面,一副各有心事的样子。
“请问最近是不是需要急用钱?”我礼貌的问道。
吴洪女士小声回答“是啊,我丈夫要在这个月底做一次心脏手术,总共要20万呢。”
我又转头问徐志“请问你在医院实习什么呢?”
“麻醉师。”
“嗯,那么凶手就是你!”
由于情况变化太快,众人都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惊的目瞪口呆。尽管现在还不太相信,但是一颗名为“疑惑”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
我继续诱导“这次手术要花很多钱,将来继承的财产就会少许多......是这样吧?”
“你开什么玩笑!”吴洪女士幡然醒悟,打算扑过来和我拼命,不过幸好被梁忠和其他警官及时制止。
我承认是怂了那么几秒,不过该说的还得继续说“真正的犯案手法其实是利用这个水池。”
“水池?怎么可能?那可是直接通入下水道啊?”美和瞪着我,嘴角微微上扬,虽然表面上质疑我,但实际上已经开始想象徐志钻下水道的样子了。
“普通的水池当然无法利用,不过这个水池不同,它已经坏了。”
众人一片迷茫.......
“一般来说,水池会有一段特殊的管道叫U型管,它的作用是阻止下水道内有害气体反排,不过这只是正常情况。”
听完我说的话,梁忠半信半疑的来到水池边上,刚要伸手调查就大惊失色“这!这里面吹出的凉气是!!!”
“没错,由于长时间没有给水,U型管已经完全失效了,凶手就是利用这点来进行隐秘而精确的杀人计划。”
“原来如此!在任何房间把乙醚投进下水道最后都只会吹进这间办公室!”梁忠眼前一亮,在没有乙醚的情况下自我陶醉了。
美和再也忍不住了,她不顾立场大声喊道“徐志!你为了这个手法应该偷了不少乙醚吧?只要稍微调查一下证据就手到擒来噢?快点承认吧!”
“小志!你怎么能!”吴洪女士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闪着泪花。
徐志长叹一口气,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痛苦的表情“我不是心疼钱!其实我早都知道这个手术成功率不高,即使成功了也有可能成为一个废人!我不想让父亲他受这种罪......”他说着说着忽然昂首挺胸,似乎在告诉我们他绝不后悔。
然而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
“不过!我什么都没做噢!”徐志瞬间大变样,叼着拇指粗的雪茄,将嘴角咧到耳根,连臼齿都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