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男子偏着头朝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柳尚书,现在只是一个我而已,若是来一个知道更多内幕的人,您的清官形象必将毁于一旦。”
不知道对方是抓到自己什么样的把柄,一直都无愧与自己内心的柳善成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畏畏缩缩,愈发行得正,站得直:“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胡言乱语吗?本官向来不愧对自己的良心,看你能编出怎样的说辞!”
一个嘴上八字胡,眼露精光的矮个男人附在柳善成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柳善成连连点头,待八字胡说完之后,柳善成朝着自己身边的亲卫认真道:“这个乱贼闯进我柳府,必定心怀鬼胎,你们将此人关押,不能让此人自杀,也不能让此人逃走。”
“为了保险起见,这个人便关押在地牢之内,亲卫严加看管。现在夜也深了,你们便都散了吧。”说着就扶着自家夫人,回了房间,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仆人。
八字胡似乎是管家,这时候目送着柳善成夫妇的离开,继而转过身子过来,看着众人,面无表情,严肃说道:“今晚之事,大家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切不可向外面透露半点风声。”
目光像是一条滑溜溜、阴冷的蛇一样毒辣,缓缓扫视了一下众人,接着说道:“若让我知道是谁将这家事透露出去的,我的手段大家可是知道的,好了,都散了吧!”
底下低着头的人,及其统一的朝八字胡点头说道:“是!”继而有序的一一离开,像是受过什么专业的训练。
眼见着地上的人,三三两两的已经走光了,但是南宫玉的目光还是胶在地面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重要的事儿。
就在穆冰想要开口之际,南宫玉这才轻笑出声:“呵,看来这件事是愈发的有趣起来了,”抬头看了看西边天空的弯刀似的明月,扭头朝穆冰说道:“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宫再说。”
还没给穆冰一个反应的时间,立马就在树枝上掂了一下脚尖,像一只夜鸟一般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去。
“要不要这么酷?”穆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施展轻功跟在南宫玉的屁股后面飞去。
等穆冰到了方承宁的寝宫,发现早上还要上早朝的方承宁一手端着滚烫的浓茶,一手摇着纸扇,神态闲逸,身姿风流,哪里有半点困累之意。
南宫玉见穆冰也到了,便将在柳府中的所见所闻详细的给方承宁汇报了一番:“微臣只是巡视了柳府的东边,开始之时除了柳府中仆人往来如白日这一点外,其他的都正常得很,但是这样一种正常却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总是透着一股诡异。”
“果不其然,在微臣将东边的屋子都看了一遍,便在柳大人灯火通明的睡房窗户下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这个人影一出现,便是有很多家丁拿着棍子冲出来,将他打得头破血流,这貌似是一起简单的入府盗窃的案件。但这其中疑点重重,首先是这柳府中人,大半夜不睡觉,依旧忙忙碌碌的,似乎是特地为了这个‘贼’。”
“其次,若是简单的入府到盗窃案件,柳大人为何不将此人移交官府处理,而是将他关入柳府的地牢?”
“最后,这个‘贼’明明知道柳府有这么多不寻常之处,为何还铤而走险,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继续来做如此危险之事?”
南宫玉在诉说自己觉得诡异之处的时候,方承宁一直都轻摇纸扇,面上一派祥和之意,似乎已经神游天外,并没有听见南宫玉再说什么。
然而在南宫玉说完之后,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的方承宁突然就扭过头望向穆冰,眼神深沉,嘴边却是含着浅笑问道:“木棉,去看西边的柳府,有什么发现呢?”
“一开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在柳姑娘的闺房的时候,木棉却发现了一件好玩儿的事。”穆冰俏皮的朝方承宁眨眨眼睛,接着说道:“柳姑娘与夜半柳府边皮的角落中,在丫鬟的帮助下,夜回情郎。”
“那名男子的样貌,木棉也已经熟记于心,想着也许可以对事情的调查有一些帮助。”
听到这里,方承宁似乎是来了兴致,将手中的折扇一停,嘴角含着戏谑的笑:“喔,竟然还有才子佳人夜半幽会的戏码上演,今夜的柳府倒真是忙得很那。那木棉便将这个男子的样貌画下来,查出此人是谁。”
后面一句话是对着南宫玉说的,便是让暗卫将这个爱恋柳姑娘的男子也给找出来,查查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在将这些事情说清楚之后,方承宁微微眯起凤眼,到像是在算计着什么,过了半响这才幽幽开口道:“阿玉,对整件事有没有什么看法?”
南宫玉朝方承宁微微行了一个礼,依旧冷酷说道:“微臣认为,这整件事都透着诡异,总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就好像是这整件事都是一场戏,像是专门演给某人看的一样。”
“哦?”方承宁的眼睛变大了一些,眼眸之中华光流转,手中的纸扇依旧是轻摇着,单单只是坐在那儿,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骄傲,让别人不得不臣服。
“那木棉觉得呢?”方承宁瞟了瞟木棉,自己并没有发表意见,而是将这个问题抛向了穆冰。
其实穆冰也一直都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时候听南宫玉这么一说,便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像是一只将遮住眼睛的叶子给拿掉了一样。
“木棉觉得,南宫玉大人所说的很有道理,我一直都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听完南宫玉大人一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就是这一切都太假这才让自己觉得任何一处都很诡异。”
虽然自己也对南宫玉很是赞赏,但是听着木棉这样赞赏崇拜南宫玉的话,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呢?
方承宁瞟了瞟窗外的天色,原本还有银河满天的夜空,这时候深沉黑暗,像是一汪水草纠结生长,暗不见底的湖。
“现在已经是黎明前的破晓了,南宫玉先回去,木棉将男子的画像画出来,朕也该休息一下,五更还有早朝呢!”说着,方承宁姿态慵懒的打了一个哈且,脚步稳健的朝龙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