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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幸福时刻

恋爱这东西不是让人睡不醒,就是让人睡不着。当晚,叶俊文在宿舍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被一连串的问题搞得头都大了,半夜十二点了还毫无睡意,弄的床板嘎吱嘎吱作响。

下铺的老凯问他:“哥们,你身体真棒啊,但也不能过度透支啊,实在不行我给你找一个?”

叶俊文提着暖瓶帮陈诗妍打开水,陈诗妍在宿舍楼下接过暖瓶,说了一句谢谢以后自己打开水就可以。他约陈诗妍晚上一起吃饭,陈诗妍说不必了还是跟舍友一起吃吧。陈诗妍的这种“不冷不热”,让叶俊文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

直到那一年的平安夜,叶俊文的困惑才被彻底解开。为了给陈诗妍准备一份礼物,他提前半个月就开始策划和准备了。买了校园里流行的“平安果”和高档巧克力,装在自己精挑细选的礼物盒里,再小心翼翼地系上粉色的蝴蝶结,做完这一切,他打量着这份精致诱人的礼物,心想陈诗妍一定会喜欢的。

当然这还不够,他又跑去鲜花店买了一大抱百合花,他觉得玫瑰太俗气了,陈诗妍更适合百合,纯洁而淡雅。

当天下午,叶俊文左手捧着鲜花,右手提着礼物,来到了陈诗妍的宿舍楼下,按照他的计划,会把这些礼物当面送给陈诗妍,然后约她一起在平安夜吃饭。

然而当他怀着满腔热情打电话给陈诗妍时,却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你好陈诗妍,平安夜快乐,我是圣诞快递,有你的一份礼物请到宿舍楼下领取。”

“是班长?平安夜快乐,有一份礼物?”

“是的,请你到楼下签收。”

“班长你真会开玩笑……”

“是我,是我想送给你一份礼物,你下来吧?”

陈诗妍沉默了几秒钟。

“不好意思,我没在宿舍,今天上午我就回家了,礼物我心领了。”

叶俊文心想,陈诗妍回家了?绝对不可能,根据自己的“线人”提供的信息,陈诗妍现在明明就在宿舍。

叶俊文仰头看着她宿舍的窗户说:“我知道你就在宿舍,你还是下来吧,就一份小礼物……”

陈诗妍关了宿舍的灯,轻轻的说:“我真不在宿舍,谢谢班长。”

“你下来吧,我等你……”

挂了电话,陈诗妍发现宋弈秋发来一条短信:“诗妍,工地刚刚收工,我想起来今天是平安夜,祝你平安夜快乐。”

叶俊文望着她的宿舍的那一片漆黑,内心好像瞬间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痛但喊不出痛,隐隐地让他难受。

平安夜的雪花很美,为这个特殊的节日里增加了几许浪漫,叶俊文就呆呆地站在雪地里。过了好一会,陈诗妍起身站在窗户旁,看见叶俊文还站在那里,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思绪乱的像一团麻。

不断有成双成对的情侣说笑着从叶俊文身边经过,没有人注意到他,更没有人理会他心里的那一份伤悲。更让他感到可气的是,有情侣在距离他几米的地方打kiss,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

一个女生说:“好啦!旁边还有人呢!”

胖胖的男生说:“不要管他,那是个傻子,站在那半天了。”

直到再也站不动了,叶俊文才拖着几乎被冻僵的双腿回来。一阵阵寒风徐徐吹来,路灯昏黄的灯光将片片雪花照的晶莹剔透,路边的柳树轻轻地摇摆,他走走停停,孤独和失落感油然而生。

叶俊文刚回到宿舍,下铺的老凯就笑了。

“你这是兵败而归?”

“我是不战而退。”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没送出去的礼物和花?我给你说三句名言吧:第一句是浪费是极大的犯罪,第二句是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第三句是予人为乐,与己而乐。”

叶俊文把礼物和百合花往老凯怀里一扔,摇着头说:“想要就给你,拽什么词啊?”

老凯乐开了花:“这就对了,革命精神需要传承,我正愁没钱给新交的女友买礼物呢,这下好了,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不劳而获的感觉真好。”

“还不快点给我滚!”

叶俊文躺在床上万分失落,同时他终于相信了舍友们的传言——陈诗妍有男友了,虽然同学谁也不曾见过。从那一夜起,他便开始了长达四年的暗恋。这种抓不住、放不下、忘不了、得不到的煎熬,像一个人一场没有终点的旅行。

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陈诗妍是一个人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追求她了,这一刻终于到来了。小伙子打起精神来,可能是上天觉得你很可怜,给了你这条可怜虫一个机会,你若不好好把握,可能又要失之交臂了。

没过几天,因为工作需要,叶俊文单位的老林和老李要去青城市出差,可是出发前老李的母亲住了院,正在老李为难的时候,叶俊文毛遂自荐要替老李。

老林一听也举手同意,正好自己不愿意开车,这下司机也有了。

到了青城市的第二天下午,老林说他晚上约了青城市的一个老同学,在当地最有名的一家海鲜餐饮店吃饭,让叶俊文也一起去。

叶俊文推脱,说你跟女同学约会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老林笑着说第一场是男同学喝酒,第二场才是跟女同学约会呢,你吃完海鲜就回来。

叶俊文拒绝了老林的邀请,因为他知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陈诗妍的生日,他替老李来青城市的目的就是为她过生日。

叶俊文在下午已经约了陈诗妍,说自己已经到了青城市,有点事要找她帮忙,两人约在一个西餐厅见面。

当陈诗妍来到西餐厅时,远远地就看见了叶俊文左手拿着一束百合花,右手托着下巴望向窗外,他的睫毛很长,有点像女孩子的。

“俊文,不好意思。是不是已经等很久了?”陈诗妍歉意地说。

“没有,我也刚到。这束鲜花送给你,生日快乐!”

“生日?啊,我已经忙得把自己的生日忘记了,谢谢你还记着。”

“几个月不见,诗妍你好像瘦了很多,工作很累吗?”

陈诗妍没有把在邓家做保姆的事情告诉叶俊文。叶俊文点了牛排、甜点、沙拉和红酒。

在他们开始用餐的时候,餐厅放了一首孙燕姿的《遇见》,在这种气氛中恰如其分。

“我很喜欢这首歌——”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本歌词本,里面抄了一百多首歌曲的歌词。”陈诗妍说。

“我也有一本歌词本,咱们这一代人在上中学的时候,差不多每个同学都有一本手抄的歌词本吧?”叶俊文说。

“是呀。我当时对我的歌词本可是爱不释手,里面还贴了很多喜欢的明星彩贴。”

“真怀念用铅笔倒磁带的岁月,我中学的时候买了一鞋盒子的磁带,用的钱都是从饭费中节省出来的,每次我回家看见那一鞋盒的磁带,就感觉把我的青春都装了进去。”

“我也是从中学开始喜欢音乐的,那时我跟我老爸说学英语要用复读机练习听力,我老爸就攒钱给我买了一台当时最好的复读机,可惜基本上都被我用来听歌曲了。”

他们聊得非常开心,当《遇见》播放完,餐厅又响起了第二首歌曲——谭咏麟的《一生中最爱》。

“我也很喜欢这首《一生中最爱》,谭校长的歌曲我都很喜欢。谢谢你俊文,跑这么远给我过生日,还点了我喜欢的歌曲,这一杯酒我敬你!”陈诗妍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让人播放的歌曲?”叶俊文说。

“我QQ空间的背景音乐,第一首是《遇见》,第二首就是《一生中最爱》,如果不是你安排的,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陈诗妍感动地说。

“好吧,也为你的冰雪聪明干杯!”叶俊文说。

叶俊文从一旁拿出蛋糕放在桌子上,蛋糕很小但很精致,他把一根蜡烛点上,说:“过生日吃蛋糕,生日蛋糕虽然很小,但是你可以许一个大大的愿望。”

“谢谢你。小时候我听人说看见流星要许愿,过生日也要许愿,但我许过的愿好像从来没有灵验过。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从今往后的每一天我都能快乐的度过。”

“一定会的。五岁时,妈妈告诉我,人生的关键在于快乐。上学后,人们问我长大了要做什么,我写下了“快乐”。他们告诉我,我理解错了题目,我告诉他们,他们理解错了人生。”叶俊文说。

“你说的真好”陈诗妍说。

“这段话说的当然好,但不是我说的,是披头士乐队主唱约翰列侬说的。”

“不管谁说的,咱们一起为快乐干杯!”

“好,一起为快乐干杯!”

两人的话题从小时候一直聊到大学毕业,从八点多一直聊到十一点多。聊天聊得开心,酒也喝的恰到好处。

要走的时候,陈诗妍说:“你在这么高档的西餐厅请我吃饭,一定很贵吧?”

“不算贵,好长时间不见了,接待老同学总不能找个街边摊吧?何况咱们可都是毕业有工作的人了。”

“好吧,下次我请你。”

“好啊,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这句话,可不要食言哦。”

叶俊文打车送陈诗妍回去,到了门口两人下了车,面对面站着,陈诗妍说:“谢谢你俊文。有你跟我一起过生日,我感到非常高兴,真的很感谢你。”

“谢我什么呀,我还要感谢你呢,本来出差挺无聊的,能在他乡遇故知,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好啦,你回去吧!”

叶俊文看着陈诗妍,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关门的那一刻。当他回到宾馆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老林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倚着门说:“你小子行啊?我说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出去呢,原来你自己出去吃独食了,跟师傅说说你去哪鬼混了?”

“什么鬼混啊?我一个人无聊,自己出去看看青城市的夜景,还别说这夜景真挺美的……”

“你就装吧,论装X你是我师父。”

时间飞逝,转眼陈诗妍已经在邓家做了两个月的保姆,对于各项日常工作已经得心应手。为此,她已经战胜了前进道路上的四个挑战。

一是战胜劳累,她现在每天手脚不停闲,从早上6点忙活到晚上9点,像个钢铁战士一样不怕苦不怕累。

二是战胜困意,为了保证白天有旺盛的战斗力,她每天晚上工作结束后就倒头酣睡,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三是战胜饥饿,由于巨大的劳动量,导致她的食物消耗特别快,往往不到饭点就饿了,为此她已成功将饭量由一碗提升到两碗。

四是战胜脆弱,如同她细嫩修长的手已经变得粗糙,手心的水泡已变成厚厚的茧子,她的意志也被磨炼地愈加坚强,信念愈加地坚定。

由于陈诗妍做事细心谨慎,同时有着较强的洞察力,不久就发现了邓家的一些秘密,而这些秘密也带给了她一些烦恼。

最近陈诗妍发现邓泽涛每天晚上很晚才回来,而且身上有一股女士香水的味道,她在洗熨邓泽涛衣服的时候,也总闻到有一股别致而优雅的香味,并且这种淡淡的味道留香持久、令人回味悠长。

凭借她在大学期间在香水店兼职的经验,断定这应该是一款Gucci(古驰)牌高档女士香水。

而令她不解的是韩冰一直用的是Chanel(香奈儿)牌香水,她的梳妆台格子里摆了十多款Chanel的香水,可见韩冰对Chanel香水的钟爱和专一。

这让陈诗妍隐约感到邓泽涛似乎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可是这么明显的迹象,韩冰这么精明的女人怎么会没觉察到呢?

直到陈诗妍一次收拾房间的时候,在韩冰与邓泽涛卧室的床头柜上,她发现了一瓶鼻炎喷雾剂和一些鼻炎药片,才恍然明白韩冰有较为严重的鼻炎,对这种淡味香水并不敏感,而邓泽涛每次回来后又习惯于把外衣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陈诗妍心想像邓泽涛这样成熟稳重而又成功优秀的男人,很受女人的欢迎,男女关系复杂一些也在所难免。

韩冰生日那天,她让陈诗妍帮她一起煞费苦心地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邓泽涛也早早地六点多就带着鲜花和蛋糕回到家,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一枚戒指作为生日礼物。

两个人关了灯,静静享受烛光晚餐的温馨与浪漫,在红酒杯的清脆碰杯声中,一如初见的约会,有说有笑,你侬我侬。

陈诗妍心想两人已相恋了半辈子,依然这么互尊互爱,感情深厚,自己的猜想肯定错了。

在兴致正浓时,甜蜜的气氛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邓泽涛接起电话,对方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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